第4章(1 / 1)

她在寫著關於她室友的故事。她的室友,原本是個家庭婦女,丈夫家暴,長期精神壓力下,崩潰了。每天隻會一邊自言自語喃喃著一邊織毛衣,但現在病情已經穩定多了。顧知喜歡這個家庭婦女,因為她有著病院裏沒有的煙火氣,在這個白茫茫而冷冰冰的世界當中,像是在認真生活的人。盡管不知道她的思想,她的世界是怎麼樣的。

她不愛跟任何人說話,也不笑,除了對醫生。因為她不笑,醫生就認為她精神錯亂,也不知是哪裏學來的理論。她很喜歡在本子上寫別人,討厭的人,喜歡的人,都會在她的本子出現,她格外討厭醫生,卻隻對他笑,在她的本子裏,這個白大褂就是惡魔。她笑著寫下來。

最近病房裏來了一個俗世的人,說他喜歡看她的《生活》,還說幫助他度過了他的病。她很討厭這個男人,他在裝病,拙劣的裝。而且他跟白大褂一樣,用一種正常人對待精神病人的語氣來對所有人說話,真惡心。

於是她開口對他說話,表示不滿。

但他似乎沒有領略到,於是她對他笑,而這個愚蠢的男人還以為在對他表示友好。

她幹脆將本子合上,下了床,走出病房。她不想看見這片淨土上有任何汙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