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醒來,耳中傳來有節奏的敲門聲。
沒有人在敲門,她可以斷定,沒有人會禮貌征求她意見之後再進門。她住的這個地方,周遭一片白茫茫,白色床單,白色的牆,白色的儀器,白色的一切,像透了白色的光,光是白色的嗎?不知道,反正她看見的光就是白色的。而這些白,有些滲人,所以她討厭這個地方,可又不得不住在這兒。
“昨晚睡得好嗎?”
“不給我注射藥物的話。”
她不得不蜷縮在床的一角,這個穿著白大褂的人總是給她注射藥物,讓她神誌不清。所以她的良策就是假裝看不見他,而有節奏的敲門聲沒有停止,反而越來越大聲了,是白大褂身體裏的聲音嗎?那麼,她真討厭這聲音。
忽然,她那個白茫茫的世界裏,白大褂的聲音消失了。她的身體,像是懸空一樣,手足無措。她隻好呐喊,掙紮,盡管沒有回音。
白茫茫的黑暗中,她的手腳,被一群穿著白衣服像動物飼養員一樣的人捆住,無法掙脫。可就算被捆住,依舊感到身體不斷在下沉,能抓住的,沒有任何東西。
他從黑暗中走來。
他不介意腹背受敵,因為他的人生,總是如此。
“還好嗎?小知。”
醒了,眼前依舊。
她摸著手腕上被繩索勒出的瘀痕,有些觸目驚心,可怕的是,那些捆綁她的人還不知廉恥地自稱是為了她好。這裏豎著高聳的牆,地下延伸到十米處都還是帶點的鐵絲網,就連她所謂的房間,也像是個鐵籠。她一直很清醒,可是從沒人這麼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