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燈然失笑,道:“我聞人帝收徒,竟然會被拒絕,小家夥,普天之下,恐怕便隻有你一個。”
蕭藍玉淡淡道:“那可未必,就我所知便有不少人,或者,至少有一個人不會答應你。”
“哦?”聞人帝道:“還有誰?”蕭藍玉一字一頓道:“石笙。”聞人帝道:“你這般篤定?”蕭藍玉微微笑道:“是,我篤定,他嫉惡如仇,厭惡殺戮,你殺人如麻,怙惡不悛,他就算是死,也絕對不會拜你為師。”
聞人帝淡淡笑道:“那你呢?是死,還是拜我為師?”
這已經是拿蕭藍玉的性命在威脅,要麼拜師,要麼便死,其實蕭藍玉早就料到聞人帝會這般威脅他,或者說不是威脅,而是選擇,天書注譯是何等厲害的法門?以蕭藍玉的妖孽資質,說不定練上幾百年,便能超越聞人帝,聞人帝豈能容許這等威脅存在?所以聞人帝給了蕭藍玉一個選擇的機會,要麼投誠,要麼永遠的消失。
聞人帝能將天書修煉到第四重,自然是大智慧之輩,蕭藍玉縱然聰明絕頂,也休想糊弄聞人帝,二選一乃是勢在必行,蕭藍玉沉吟半晌,驀地仰天長歎,道:“成也天書,敗也天書,罷了,死則死矣,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聞人帝輕》歎一聲,道:“君本奇才,奈何昧愚?可惜,可惜。”言罷伸手按向蕭藍玉頭頂,一掌拍落。法則退避,蕭藍玉動彈不得,連距離法則都感應不到,萬象天行也用不出來,心頭暗歎一聲,閉目待死。
半晌,蕭藍玉睜開眼來,但見聞人帝收回了手,朝他微微一笑,道:“視死如歸。很好。很好!看來你練成天書二重,並非僥幸,小家夥,我不殺你。你注定是我的徒弟。隨我來吧。看為師一統人間界!”
蕭藍玉半隻腳已踏入了鬼門關,卻又生生退了回來,心潮起伏。麵上卻無絲毫顯現,聞言淡淡道:“我可沒答應拜你為師,你自稱為我的師父,我絕不承認。”
聞人帝聞言一哂,摸了摸蕭藍玉的腦袋,道:“你這小家夥,忒的倔強,你不認我這個師父,我卻認你這個徒弟。”說著淡淡一笑,道:“你想走,隨時可以走,我不攔著你,你想殺我,也隨時可以動手,我不會傷害你,不過,你最好是跟著我,為師要一統人間界,殺伐四方,或許,很多人會因你一言而活命。”
蕭藍玉冷哼一聲,道:“我可沒聽說過魔君會聽人勸。”聞人帝淡淡一笑,道:“你是我徒弟,親疏不同,旁人豈能相提並論?你的親人、朋友,為師並不認得,你不跟著我,倘若我錯手殺了他們,你可別後悔。”
蕭藍玉心頭一凜,知道聞人帝號稱魔君,自是心狠手辣,若任他放手大殺,不知要死多少人,說不定蕭君臨、蕭玄宗等人,也會死在聞人帝手裏,蕭藍玉決不能坐視這等悲劇發生,隻能跟在聞人帝身邊,希望聞人帝真的會聽他的勸。
聞人帝見蕭藍玉服軟,心下甚喜,仰天長嘯,嘯聲如龍吟、如雷吼、如天地音、如萬物聲,刹那間,千裏之內,億萬生靈,無不臣服!
無論是眾生會教徒,還是五洲聯軍,這一刻,統統忘記了廝殺,心頭隻有震撼、隻有敬畏!聞人帝的嘯聲,直如蒼天低吟,任何人都無法抵抗,哪怕是蕭君臨、哪怕是羅素道、哪怕是雲卲夫、哪怕是楊水鏡,在聽到嘯聲的刹那,統統變了臉色,不敢動彈半分,心裏充滿震驚與恐懼!太強大了!好似聞人帝隻需一個念頭,便能將數百裏外的他們滅殺!這根本不是他們能夠想象的級數!這絕對不是人能到達的境界,這是神的境界!
聞人帝凝如峰嶽,如如不動,所有聽到嘯聲的人,都好似親眼看到了聞人帝,一個高可摩天、億萬丈之龐大的身影!將蒼天遮蔽、將日月遮擋,好似茫茫上蒼一般,冷冷俯瞰著芸芸眾生!
別說是楊水鏡等人,便是蕭藍玉這等實打實的神級高手,也完全無法想象聞人帝的境界!忍不住臉色發白,滿心的敬畏,好似看到了蒼天的垂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