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難過,以前在家的時候,有爸爸媽媽無比的關懷,雖然家裏不是很有錢,但是他過得很開心,後來,爸爸媽媽去天堂了,那是他一輩子的傷痛,緊接著,他就被姑媽給接走了。他幼小天真的心靈受到了傷害:
“小明,你怎麼搞的,叫你拖地,跟沒拖有什麼區別:你看看地下的拖鞋印,快點給我再拖一遍,拖不幹淨就別吃飯啊!”
“小明,誰叫你把弟弟弄哭的,別在我家亂撒野啊!小心我把你的手打得連筷子也拿不起來;姑媽是可憐你,畢竟呐你還小,我也不能對不起大哥!不過你要知趣,我不會給你別的什麼好處,能讓你吃得上飯,不被餓死;有衣服穿,不被凍死;有書讀,不成白癡就是我對大哥最好的交待了。”
“還有啊,趕緊把偷來的東西還給別人”。小明這枝鋼筆是怡潔送給他的,卻被姑媽冤枉。
自從爸爸、媽媽走後他每天沉浸在痛苦中,學習一落千丈,從以前班上的前三名變成倒數第三名,很多時候筱苑老師找他談話,他都隻是哭,根本沒把原因說清楚;更糟糕的是有一次筱苑找他,問他為什麼以前最拿手的數學竟然隻考了106分?他說自己這段時間心情不好,爸爸、媽媽去了遠方,自己寄居在姑媽家裏,不習慣。筱苑知道這個孩子在說假話,但她沒有馬上揭穿他,她要盡最大努力拯救這個自己很喜歡的績優生——不,是孩子才對。她憑直覺推論出傅明家裏發生了大事情,而且小明還不能承受,再不給他解開心結,他一定會弊出毛病來的。
那是一個碧空如洗的日子,中午已經過了,毒辣辣的太陽曬得人肌膚生疼。
筱苑走到辦公室門口,“有人在嗎?”這樣喊了三聲。
聽到有人咳了一聲,“是誰啊?睡個覺都不讓我稱心。”筱苑聽到裏麵有人轉動椅子的聲音,皮鞋磴地的聲音越來越響。門被打開了,張校長梳著三分頭、戴一副金邊明月眼境的熟悉樣子讓筱苑心安不少。張校長睡眼朦朧地看著筱苑,扶了扶眼鏡,“小筱啊,這會兒來有什麼事?”然後張校長懶懶地打了一個哈欠。
筱苑溫和地說:“張校長,我能夠進去說嗎?”
張校長正了正椅在門框上的身子,“那……就在這裏說行嗎?”
“呃,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在裏麵說得細些。”
筱苑一雙大而靈動的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張校長,張校長最受不了筱苑求人時的眼神。“好吧,好吧!你進來,慢慢地給我說,把事說清楚!”
辦公室裏棕色龍紋木質地板做工精湛,張校長辦公桌靠牆那麵的白色蘭花牆上掛著一副長方型的“鷹擊長空”圖,但是此時的筱苑卻沒有半點心情看這些,她的心裏一直惦記的是如何才能幫小明走出心裏陰影並撫平他心中的傷痛。
張校長拿起兩個牡丹花紋的一次性環保紙杯,剛要去接多功能加熱飲水機裏的水,筱苑淡淡地笑了笑,“張校長,我暫時不想喝水,你自己一個人喝就好了。”說完收起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憂鬱得世上所有男子看了都會為她傷感的表情。看到了小明的一份獎狀,是小明上次考過英語六級的獎狀。張校長放下了手中紙杯,坐在了黑色真皮揺椅上,伸出手表示讓筱苑坐下。
“張校長,您知道我班上的小明嗎?”
“小明哦,我知道啊!是你們班上的尖子生嘛!”張校長摸了摸油亮油亮的頭發:“怎麼啦?他一向都很好啊!”
“不——小明他現在很不好,成績也開始下滑;成天上課走神,表情總是陰鬱的;有好幾次我找他談心,他總是緘口不言,甚至在我麵前流下了無助的眼淚。”
“筱苑,這件事你也不用太過傷神,有空我找小明問問情況”。
……兩年後
午飯後有一小時的自習時間,傅明習慣性地坐在課桌前發呆。“小明,我們去打籃球,好不好?”一個穿著NikeT恤的頭發偏黃的胖男孩走到傅明的課桌前,用急切地眼光看著傅明。
“司宮,你和別人打吧,我今天心情不好。”看著傅明俊秀的臉上掛著淡淡的憂傷,司宮識趣地走開了。
“明,待會兒我們去公園玩,行嗎?”傅明抬頭看了看怡潔,他本來不想去的,回去後還要照顧上小學的弟弟。但是以前媽媽告訴他,女孩子是柔弱的,男孩子要主動保她們,猶其是和自己有緣的女孩子,更不能傷她們的心!以前怡潔就與自己很合得來,爸媽走後,許多“好朋友”都和自己疏遠了,他們不願意和現在這個憂鬱、冷漠的“垃圾股”走在一起。隻有怡潔,從始至終她都沒有對傅明有過任何的厭離心,她知道自己的藍顏知己——傅明不會無緣無故地墮落,肯定遇到了無法承受的事情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她好想幫傅明走出陰影。
“好,我和你一起去公園。”傅明把書收進書包裏,起身挪好桌椅後,“怡潔,你的書包給我,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