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紅緋霓,你不能死,無殤已經走了,你不能再丟下我了……”
張天恩發瘋似的搖晃著自己的腦袋,任由淚如雨下。
紅緋霓艱難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意,打趣道:“天恩,你有琉璃殿護著,我們也放心。你們孩子的滿月酒,我是喝不上了,是非之外,就當作孩子的滿月禮物……”
紅緋霓終歸還是走了,盡管他走得很安詳,也依舊掩蓋不了張天恩撕心裂肺的痛。
“宗妃,我們又見麵了!”
慢悠悠的聲音自頭頂響起。明明是森森然一片,張天恩卻也感受不到分毫。隻一雙眼,毫無聚焦地盯著紅緋霓,若有所思。
半響,張天恩眉眼一舒,甚是從容不迫地將紅緋霓放地上躺平,替他細心整理好淩亂的發絲和衣著。又從旁摘了一朵長勢極好的向日葵,放置於他胸前,這才殷切囑咐出聲:
“紅緋霓,見著無殤,要記得替我問好。我知道,其實你也喜歡向日葵。這葵花種子,到時候就叫無殤給你種上,來年,你便也可以看花了。”
“人都死了,還說這些沒用的,你倒還真是看得開啊!”
葉秋冷嘲熱諷出聲,心下亦是暢快至極。
不為其它,單憑她張天恩能夠解決了火麒麟,就已足夠令到他精神振奮。
想他跟隨師父學藝多年,偶然聽聞師父說起鬼域禁地。隻是沒想到連師父都沒辦法的,竟叫她一個女人輕易化解了。於是,對於眼前之人,是越發的感興趣了。
當一切處理妥當,張天恩緩緩站起身來,抬眼看著來人,冷冽出聲:“葉秋,我與你往日無仇,近日無怨,你為何一再苦苦相逼?”
“宗妃何必生氣?葉某不過是奉命前來請宗妃過門一敘,又何來逼迫一說?”
“哼,好一個‘請’!你們的目標不過就是我,他有何錯?”
張天恩一手指著紅緋霓的屍體,厲聲質問道。
葉秋視線就那麼隨意一掃,輕描淡寫補充道:“誰叫他不自量力,妄加阻止?宗妃,如若不想見到更多人前來送死,還請隨我走一趟吧!”
耳聽著不遠處有人聲響起,怕是千鴛尋來,張天恩便也隻能妥協。
倘若知道這一走,竟成了訣別,或許,她斷不會走得這般瀟灑。
本以為這次依舊會被囚禁在澈王府,哪裏知道,葉秋竟是將她給帶進了錙國皇宮。
這場舉國之戰,已經打了差不多一個月,但錙國的實力,卻也不容小覷。所以哪怕是現在,錙國皇宮依舊是歌舞升平,仿若絲毫不受影響。
花弄月的影子未見著半分,倒是氣定神閑的花弄影盛情款待。
難不成這次不是花弄月,而是這個花弄影想要將她作為人質?
“宗妃,此次冒然請你前來做客,唐突之處,還望海涵?”
主座之人,款款道來,還像是很有禮儀。
張天恩早已不悅,嘲諷出聲:“哼,還真不愧是親兄弟,這‘請人’的法子都一模一樣。錙皇,你既已知曉我的身份,就該知道,此時你這麼做,無疑自取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