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之中，再無半分情緒的張天恩，當即一咬牙，迅速拔出匕首，對著笑得一臉詭異的夜天淩就是猛地一插。
“不可能，不可能，你不可能傷得了我？”
夜天淩發瘋似的吼道，一雙眼直盯著自己血流不止的身體，驚惶不已。
剛才他是中了張天恩一箭，但那箭來得力度不大，又有著金絲軟甲護身，所以也就隻受了輕微的小傷。
之所以裝得傷重不已，就是為了等待給對方致命一擊的機會。
自大如他，從來都不相信這些個普通兵器能傷他身，自是也就對張天恩的襲擊全不在意。
早已沒了理智，隻有滿腔悲痛的張天恩，在對方的愣神之中，將匕首迅速抽離出來，又一次狠狠直插其心髒。
夜天淩直到咽氣那一刻，一雙眼仍是錯愕不已，盯著張天恩，死不瞑目。
畢竟，他永遠也不可能知道，張天恩手中的匕首，又豈是俗物能夠比擬的？
紅緋霓收到消息趕來之時，便隻見著血泊之中，張天恩抱著無殤，心如死灰。
本能一個趔趄，紅緋霓手捂胸口，硬生生吐出一口血來。下一秒，人更似突地被抽走渾身力氣，直接撲倒在地。
張天恩沒有抬頭看他，亦沒有隻言片語，依舊維持著最初的模樣：緊摟無殤於胸前，眼神空洞至極，幾近絕望……
無殤走了，那個最疼她，護她的人就這麼走了。就因為她，因為她的無知，因為她的狂妄。
“啊……”
張天恩歇斯底裏喊叫出聲，連天地都要為之動容。
“天恩，你不要這樣，你這樣難過，無殤走也會走得不安心！”
盡管心下亦是痛徹心扉，紅緋霓還是強作鎮定，安慰出聲。
張天恩這才轉頭看著紅緋霓，臉上早已被淚水肆虐，傷心欲絕道：“他是為了救我，是我害了他。無殤，無殤……”
話未說完，張天恩再一次泣不成聲。
“不，不怪你。天恩，這是無殤的命，怨不得別人……天恩，無殤雖然走了，但他最放心不下的一定是你。就算是為了無殤，你也要重新振作起來。這樣，無殤就算是在黃泉路上，也走得安心。”
“不，無殤不會死的。無殤，你醒醒，你不是答應我會陪我一輩子嗎？你都還沒有做到，你怎麼能死？無殤，無殤，你回答我！
你說過，你會帶我去遊山玩水，你說你要帶我去吃最好吃的食物，無殤……你怎麼能說話不算話？你怎麼能拋下我一個人走了？
無殤，你不在了，萬一有人欺負我怎麼辦？誰去給我撐腰？你不是說不讓我受半分委屈嗎？你怎麼舍得？無殤，隻要你回來，我一定會好好聽你的話，我再也不會出去闖禍了。隻要你回來，你回來啊，無殤……”
從毫無底氣的呢喃，到嚎啕大哭，張天恩的神誌儼然到了崩潰邊緣。
此刻的她全然沉浸在同無殤的美好回憶與失去無殤的痛苦中，完全背道而馳的兩股力道，幾乎是將她給硬生生撕裂開來，痛不欲生。
無計可施之下，紅緋霓隻能出手，一巴掌拍暈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