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有心撇清二人關係,但以花弄月的性子,寧可錯殺,也絕不放過,隻怕是夏枯草也難逃一劫。
如此一來,也隻能是兵行險著。
“夏大夫犯了何事?我不關心。如今,我隻想問夏大夫一句。”
張天恩一臉冷漠道,沒有表現出半分的熟絡。
從剛才就一直低頭不語的夏枯草,這才緩緩抬起頭來,眼中沒有半分怨,更沒有恨,倒是坦然一片:“夫人請問,夏某定當知無不言!”
“倘若醫者不能救人,可還算是醫者?”
“身為醫者,卻不能救治病人,當然不配為醫者!”
夏枯草緩緩出聲,眼底落寞一閃而逝。
“如此說來,在夏大夫心中,唯有治病救人,才是醫者。”
“夏某愚鈍,還望夫人解惑!”
“醫者仁心,不僅是治病,更是要治心。”
夏枯草認出張天恩,張天恩又何嚐不知?
這孩子一心想要報恩,不惜以身犯險。殊不知,這哪裏是張天恩想要看到的?
早在之前,她就允諾過這些孩子,要給他們一片光明。而如今,見著夏枯草為了她,竟自縛黑暗,又如何不叫她心疼?
對上微愣當場之人,張天恩再一次委婉出聲:“也不知是不是剛才動氣的緣故,我的身子有些不舒服,還望夏大夫能幫忙給看看。”
“王妃,既然你身子不適,本王這就命人去請最好的大夫前來!”
花弄月中途插話道,語氣裏透著一絲急切。
張天恩挑眉出聲,意有所指:“不必了,這段日子,都是夏大夫一直替我看診,我的身子怎樣,他自是最清楚不過。怎麼?難道你連這麼點小事也要阻攔?”
花弄月神色微斂,冷冷出聲:“本王隻是擔心王妃你的安危!”
“哼,你親自守在這兒,難道還怕出什麼岔子不成?”
張天恩就是篤定花弄月傲慢自大的性子,斷不會引以為然。
“夏尋楓,本王就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眼瞧著上前來的夏枯草,張天恩不自覺彎了眉眼,滿是溫柔……
悶哼聲起,夏枯草一臉震驚看著自己的腹部,下一秒,卻又無比釋然,扯出一抹燦然:“姐,我終於找到你了,此生也再沒有遺憾!”
“是姐對不起你!對不起!”
張天恩懷抱著倒地之人,哽咽出聲。
“不怪姐,是弟弟沒用,沒能救出姐姐!姐姐,你一定要好好活著……”
直到懷中之人咽下最後一口氣,張天恩也沒有鬆手半分。
“張天恩,你到底是什麼人?”
花弄月陰狠出聲,直直將張天恩從地上一把扯起。
眼中早已沒有半分生氣的張天恩,徑直冷笑出聲:“花弄月,現在你可滿意?”
“滿意?你叫本王如何滿意?你回答我,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哼!我不過就是一個背負太多債,在地獄苦苦掙紮,終不得釋的罪人。花弄月,是你把我一步步逼上絕境,是你讓我活得生不如死。終有一天,我所受的,定叫你千百倍來償還!”
張天恩眉眼一冷,視死如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