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眼中那種想知道答案的迫切,在張天恩看來,是莫名好笑。
她是誰?隻要她自己不說,就算他想破了腦袋也不可能知道她是誰?
纖細的手指在杯口慢慢打著圈兒,泰然自若道:“我,不過就是一個看誰都順眼,又看誰都不順眼的怪人。這人吧,隻要是合我心意的,我就掏心掏肺。但倘若不合我心意,那我便叫他‘掏心掏肺’。”
聞言,葉秋像是被激怒,眼中神色一冷,直接威脅出聲:“你可別忘了,這裏不是鬼域,更沒人能保你。有本事在這兒耍嘴皮子,到時候有你哭的。”
“哎呦,我們的秋葉先生原來也是會動怒的?外界傳得那麼玄乎,我還以為真就是神仙下凡,不食人間煙火呢!原來,不也隻是凡夫俗子一個。”
“你!哼!很好!宗妃還真是想得開,眼看著鬼域都要不複存在,還能有心思說笑,倒是令葉某‘佩服’得狠呐!”
“我有什麼想不開的?既然有人一心求死,我還能攔著不成?”
對方早已怒不可遏的眸子,下一秒卻又恢複如初。微眯起的雙眼,幾不可查閃過一絲算計。
“來人!”
“先生有何吩咐?”
“將青兒拖上來!”
眨眼功夫,渾身是血的青兒就這樣被人硬拖進來。張天恩視線隻那麼淡淡一掃,未作絲毫停留。
“宗妃可還記得這個丫鬟?”
葉秋嘴角微翹,意味深長詢問出聲。
“本宗妃才沒那閑情逸致,去記一些個無關之人!”
“好一個‘無關之人’!青兒這丫頭,平時做事也算伶俐,可今天竟敢膽大妄為,對貴客‘無禮’。以示懲戒,就地正法吧!”
葉秋幾句話就這樣輕描淡寫交代了一個女孩兒接下來的命運。
“慢著!”
“怎麼?宗妃是記起什麼來了嗎?”
張天恩不再看他們任何一人,徑直把玩起手裏的茶水,漫不經心道:“本宗妃愛幹淨,不喜見著礙眼的東西。這丫頭就算要死,也不能死在這裏。”
“是嗎?隻怕是不能如你所願了!因為這地方已經髒了!”
話音未落,一旁之人就已經動手,小丫頭當即被處以極刑,砍掉了腦袋。
許是死不瞑目,那腦袋就這樣硬生生滾落到張天恩的腳下。
強忍心底劇烈翻騰的不適,張天恩挑眉看著不遠處興致老高的某人,依舊不疾不徐出聲:“哎,可惜了!”
“這丫頭是可惜了!可誰叫她不識好歹,竟敢得罪宗妃呢!”
不僅要給她個下馬威,還想要把這盆髒水往她頭上潑?好,她接著便是。
“看來先生還是不明白我的意思。我是想說,可惜了這間屋子,就這樣白白給弄髒了。接下來隻能勞煩先生再給我安置去處了。”
“啪、啪、啪!”
“果真不愧是宗妃,就是與尋常女子不同!區區一個丫鬟的命,又算得了什麼呢?”
“先生這話說得,不是丫鬟的命不重要,是這丫鬟的命又不是我家的糧食養著,那是生是死,又與我何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