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思量了一下，君如楓便有聲有色的講述起《天龍八部》來。
這是杜顏最喜歡的一部小說。
每每讀到阿朱與喬峰的“生死決別”，杜顏就會在那兒哭得死去活來。
雖然君如楓心裏也多少有些感觸，但全然不似杜顏這般，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對於男女間“至死不渝”的感情，君如楓始終持懷疑態度。
在她看來，人與人在一起，不過就是兩個孤獨的靈魂突然需要一個慰藉，這才互相作伴。就算是長時間的陪伴，也不過是有了柴米油鹽的羈絆而已。
故事很長，一時半會兒又哪裏說得完？
再說了，君如楓又不可能真就留下來給王顏說故事，所以，她就隻挑了喬峰和阿朱的片段。
女人就是比較感性，君如楓這邊還未說到阿朱的死，王顏就在那頭輕聲抽噎起來。
這倒是能理解，就算是她，當初在電視劇中看到阿朱命喪喬峰之手那一刻，也難得貢獻了幾滴眼淚。
見著王顏是越哭越厲害，君如楓可不敢再說下去了。就怕某人一會兒嚎啕大哭起來，自己可真就說不清了。
“王小姐，不必如此感懷！阿朱選擇離開，沒有讓喬峰為難，這才正是江湖兒女該有的情懷。”
好半天，王顏才停止抽泣，紅著一雙眼，委屈巴巴道：“那個叫‘阿朱’的姑娘實在是太可憐了，她那麼喜歡她的喬大哥，為什麼就不能在一起呢？”
“王小姐，這世上本就不是說兩個人隻要喜歡就可以在一起的。好多事都可能成為兩人在一起的阻礙，比如窘迫的生計，亦或者千裏的距離。所以才會有‘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一說。”
君如楓多希望憑借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能成功給王顏洗腦，不要再纏著她不放。
哪裏知道，無疑“雞同鴨講”，某人根本就不吃這套。
“張公子，顏兒不覺得兩個原本互相愛慕的人，卻要因為這些事情分開。顏兒認為，隻要認定了對方，不管前路有多艱難，都該去努力。幸福本就是靠自己爭取才能得來，怎麼能如此認命呢？”
聞言，君如楓是越發懷疑眼前之人，不是什麼員外家的千金，分明就是那個敢愛敢恨的杜顏。
思及此，君如楓不想再胡亂猜測，決定再試上一試，這才裝作隨口一問：“杜顏，你那盆綠牡丹今年開花了嗎？”
為了不漏掉任何蛛絲馬跡，君如楓也不在乎自己的目光是否太過熾熱，是不是失禮於人前？死盯著對方的眼睛，全然不給對方任何隱匿的機會。
對方依舊沒有流露出一絲異樣，反而是瞪大眼睛，好奇道：“什麼綠牡丹？張公子你在說什麼？再說了，小女子名喚‘王顏’，不姓‘杜’。張公子怎麼能將這個都忘了呢！”
話畢，一臉委屈望著君如楓，似在無聲控訴。
一個人若想刻意隱瞞什麼，確實不算作難事。隻是，能控製好本能反應的卻沒有幾個。
綠牡丹是杜顏的心頭好。
為了一盆綠牡丹，杜顏可以連飯都不用吃，也甚至不惜為此同任何一個人翻臉。
聞及綠牡丹還能如此淡定，不是王顏還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