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眼前漆黑一片的河水，君如楓隻覺滿頭黑線。
“哥哥，買個花燈吧！”
稚嫩的聲音響起，猝不及防！
雖然本來是沒那麼嚇人的，但正一門心思找方向的君如楓愣是被這突起之聲差點驚掉了魂兒。
悠悠然轉身一看，隻見著是兩個八九來歲的男孩兒，各自手中還提著兩盞做工粗糙的花燈。
“哥哥，這花燈是我姐姐親手做的，買一盞吧！價格還很便宜！”
很明顯，小家夥也有被她過激的反應嚇著，語氣對比剛才明顯虛浮了不少。
“小朋友，不是我不想買你們的花燈，隻是，這花燈我拿來實在是沒什麼用啊！”
“可是，如果哥哥不買，我們今天就一盞也沒賣出去。這樣回去，姐姐會傷心的。”
左邊的男孩兒邊說著邊眨巴眼睛，縱使在黑夜，也能閃閃發亮。
聞言，君如楓這才不自覺多看了兩人一眼。
兩個小孩兒身材都很瘦削，顯然是長期的營養不良所致。
雖然日子過得可能確實有些艱苦，但他們臉上的表情裏卻始終洋溢著一種無法言說的“幸福感”。
明明沒他們說得那般窘迫，但這小嘴兒就是挺會說的，竟然還知道扮可憐博同情。
“如果哥哥買下你們這花燈，你們的姐姐就會高興了嗎？”
心血來潮，君如楓便打算逗趣一番。
以為是生意有了著落，左邊的男孩兒搶先一步道：“當然，如果哥哥肯買我們的花燈，姐姐肯定會高興的。”
“為什麼呢？姐姐是因為自己做的花燈這麼醜陋還能賣出去高興呢？還是見著兩個弟弟小小年紀就會做生意而高興？再或者隻是因為用花燈換回了能夠填飽肚子的食物高興？”
君如楓一連串“奇特”的問話，兩人顯然有些招架不住。
剛才還言之鑿鑿的小孩兒一時間也支支吾吾起來，半天沒有捋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哥哥不買花燈就算了，還說這麼多奇怪的話，真是怪人一個！”
右邊的小孩兒終是按捺不住，喃喃抱怨出聲。
本以為兩人就要這樣放棄，誰知左邊的小孩兒一把抓住就要離開的小不點，還當著君如楓的麵兒，不住的使眼色。直看得君如楓差點就忍不住“噗呲”笑出聲來。
穩住了小不點，男孩兒才又望向君如楓，臉上沒有了剛才故作的無辜，儼然“小大人”一般，鄭重其事道：
“姐姐做的花燈雖然比不上人家的好看，但這卻是姐姐每天熬夜，辛辛苦苦做出來的。姐姐付出的這份兒心血，是不比其他任何人少的。”
說實話，如若不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君如楓怎麼也不相信這話是從一個八九歲的小孩兒口中說出來的。
打趣的心思雖然沒有了，但卻突然很想給這個敏感的孩子上一課。
“照你所說，如若隻是付出心血，就能得到相應的回報，那這世上功成名就之人怕是早就滿大街都是。畢竟努力的人一直都很多。
你可曾想過，為何成功的從來都隻有少數，而食不果腹，衣不蔽體才真正大有人在？”
小孩兒沒有答話，眼中隻有想知道答案的迫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