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口氣喝下五六杯酒之後,才放慢了動作,頭也不抬,命令出聲:“不是說你曲彈得好嗎?去給三爺彈一個。”
彈琴?君如楓隻覺滿頭問號。這門技藝,她這種粗人可是一竅不通。
愣神間,君如楓輕撫起衣袖,露出淤青的手臂,楚楚可憐道:“小女子昨日不小心撞傷了手臂,若曲子彈得不好怕會擾了三爺的雅興。三爺若不怪罪,小女子願意清唱一曲,以此助興。”
見著她手上的傷不像是弄虛作假,男子眼神微頓了一下便滿不在乎出聲道:“無所謂了。”
君如楓這才站起身,潤了潤嗓子便開口唱了起來。一曲任賢齊的“天涯”,在這寂靜的夜裏傳開,陡生出不一樣的美。
殊不知她才一開口,瞬間便引起了男子的注意。男子這才細細打量起眼前之人來。
今天他的心情並不好,可以說是非常的糟糕。
他來此地,本是為稍後的“競寶大會”而來。不過下午的時候卻接到親信傳來的消息:“大哥在他離開的這段日子,越發的行事莽撞,硬是將父皇給氣得一病不起。”
父皇膝下本有六個孩子,可五妹出生還沒多久,朝中生變,五妹從此便下落不明。內亂好不容易平息了,沒多久,二哥又無故生了場大病。命是保住了,卻沒了雙腿。從此二哥就一蹶不振,廢人一個。大哥從小就不爭氣,不闖禍就已是幫大忙了,哪還敢指望其它的。四妹幾年前嫁去他國,六弟又還隻是一個小孩子。如今父皇身邊能替他解憂之人便隻有他一人了。眼看著父皇年紀越來越大,身子骨已大不如前。想到這副擔子早晚要落到自己肩頭,他就沒來由一陣火大。
今晚來這兒,他不過就隻想著暫且拋去一切,好好大醉一場。
起初也就沒多大理會一旁的女子到底是美是醜。直到歌聲響起,他才清醒了幾分。
君如楓一曲唱罷,男子卻仍未回過神來。見狀,君如楓也不著急,她可巴不得他就此一睡過去才好呢!
愣神間,門外卻不合時宜的響起一陣嘈雜之聲。
君如楓暗叫不好,剛才一時興起,竟忘了目前的窘況了。
果不其然,眨眼功夫,喧嘩之聲已近到門前。
“站住,三爺正在裏麵歇息,外人一律不得打擾。”
出聲的是守在門口的隨從。
隻聞得女人尖著嗓子,試探道:“三爺,您歇息了嗎?”
聽聲音,應該是剛才那個女人沒錯了。
男子還未答話,隻聽得門口就響起一個粗魯的聲音:“讓開!誰敢阻攔?找打!”
語氣裏滿是威脅,傻子都能聽出來了。
“閉嘴,三爺哪是你能得罪得起的。三爺您請息怒,實不相瞞,有賊人混進了園子,妾身前來隻是想確保三爺您這邊一切安好。”
女人說得有模有樣,不像是故意找茬。
思及此,男子抬頭看了眼一旁的君如楓,見她眼中並無異樣,才故意裝得很不耐煩道:“滾開,別在這兒礙老子的好事兒!”
女人一聽,臉上很是尷尬的扯出一抹笑,隨即又殷切賠禮道:“三爺沒事兒就好!那妾身就不打擾三爺您了,妾身先行告退。”
話畢,一群人並未多作停留,便又風風火火的朝著另一個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