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三年吧。”穀雨心裏也沒準,她隻是暫時還不想結婚,她在雜誌社裏還隻是一個小編輯,她希望做出點成就出來再結婚。不然結婚以後就要花太多的時間照顧家庭,不能把全部精力放在事業上了。
“又是兩三年,從畢業那年你就告訴我兩三年,現在兩三年都過去了,你還是這麼說。”何遠埋怨道。
“對不起,但是我想這幾年先把我的事業穩定再考慮結婚。”穀雨強忍著脾氣沒有發火。
“事業,你隻知道事業,你有照顧過我的感受嗎?”何遠質問道。
“我要是沒有照顧你的感受,今天我也不會在這裏,我應該抓住這個時間在家裏好好休息。”
“現在連我家都不想來了嗎?”
“何遠,你不要這樣。”
“我怎麼樣?難道跟一個談戀愛談了六年的人說結婚有錯嗎?”何遠已經忍不住向穀雨發火了。
“你沒錯,但是你能不能再等我兩年。”穀雨還是在爭取兩年的時間。
“小雨,隻要你願意,雜誌社裏的職位任你挑,你怎麼這麼倔呢?”何遠把憋在心裏許久的話說了出來。
“任我挑?怎麼挑?靠著你家的權勢嗎?”穀雨也發火了。
穀雨雖然沒見過林榆雁,但她骨子裏依舊有她母親的脾性,比如要強。她知道何遠家裏有錢有勢,但她不希望她和何遠在一起以後,被人指指點點。一邊是她的自尊心,一邊是她的追求,她希望證明自己,她是優秀的,有才華的。
何遠好像總是不明白這一點,她跟他說了許多遍也沒什麼用處,這一次穀雨是真的氣不過。
說完,穀雨拎著包就離開了何遠的家。何遠並沒有追上去。傍晚,何遠到穀雨家,他想見見穀雨,卻不想收到一條陌生短信。
這是他五個多月前發生的事情,如今在夢裏又回顧了一遍,恍若仍在眼前。何遠想念穀雨,他想知道穀雨現在過得好不好,晚些結婚不是不行,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非要強迫她呢。
最讓他擔心的,是他不知道為什麼打了這麼多電話給她,她都沒有接。是出事了嗎?
想到這些,何遠心跳加速起來。但願不是這樣,現在他隻想盡快回到鏡西。
何遠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他心神恍惚,於是他決定先不打電話給常洛生,過去這麼久了,他要給自己空出一天的時間去想念穀雨。午飯何遠也沒有到外麵吃,他讓酒店直接把飯送到他房間裏,這樣也免掉出門再次被黑衣人跟上。
何遠拉開窗簾,路邊的樹杈上掛著大紅的燈籠,落光了樹葉的樹在寒風中十分蕭條,大紅燈籠也無法挽救這種蕭索感。路上的人都裹緊身上的衣服,行色匆匆。一張張臉在冬天發白的光線下顯得蒼白。蒼白果真是冬天的顏色,就連晴天也不是十分晴朗,陽光軟弱無力。
這些都不是何遠所注意的,他所想到的是快過年了。他已經離開鏡西這麼久了。不管怎樣在年前一定要回去。
以往過年何遠總是在除夕夜偷偷跑到穀雨家,和穀雨一家人一起看春晚,吃著穀雨外婆做的年夜飯。
每到過年那一天,何程總是要出去應酬,留著何遠一個人守著空蕩的家。平時家裏還有幾個保姆,現在連保姆都回家過年去了。他總是在沙發上抱著貓孤零零地看電視,等待何程回來。
稍長大些,他便在這一夜邀些夥伴到家裏來,誰家不是一家子人呢。玩了一會便被各自家人催著回去了。而這時何程還沒有回來。
和穀雨在一起之後,每年都是到她家裏去,外公外婆很喜歡自己,總會多做幾個自己喜歡的菜。
想著想著何遠把午飯吃完了。
他斜靠在床上,打開電視。電視上正在播放午間新聞。這一條恰巧是關於鏡西的,鏡西市開展某項工作,使得市內就業率顯著上升,為此鏡西市市長特意召開相關會議,商討不足與改進之處,並且表彰相關人員。
這個李市長真是一把從政的好手,剛上台沒多久,便讓鏡西在諸多方麵得到改善,何遠想。
新聞隻不過稍稍轉移了何遠的注意力,不一會何遠又想到了穀雨。想到那天他和她吵架的情景,想到他們的初見,想到他們一起在校園裏第一次牽手,第一次親吻,第一次看電影。每逢佳節倍思親,現在他能想的親人隻有穀雨而已。何程與自己的關係現在還不能確定,親生父母可能已經早已離世。還有一大堆模糊不清的真相等著自己去發掘。
真的是很無奈啊,何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