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尤其是家裏的女主人……”老人還意猶未盡地回憶他過往的生活,卻被何遠打斷了。
“那家人叫什麼?”
“男主人叫何程,女主人叫夏景。”
何遠心裏有許多疑惑,他沒有聽說過兩個人的名字,許多問題不知從何問起。“何程,夏景。”他嘀咕著兩人的名字。這個人叫“何程”會不會跟父親有什麼關係呢?
何遠看著老人:“老伯,你知道何途嗎?”
“怎麼不知道,他就是那家男主人的哥哥。……”
何遠預感到父親與何程之間有所聯係,但是聽到他們是兄弟時,無法用言語表達他詫異的心情。父親從來沒有說過他有弟弟,甚至是爺爺奶奶都沒有說過他們還有其他的孩子。何遠突然不理解過去究竟發生了什麼,才會讓家人對何程與夏景的存在隱藏的如此之深。自己與他們又是什麼關係?
老人突然想到了什麼:“你說你父親姓何?”
何遠道:“是的,姓何。”
“叫什麼?”
“何途。”
老人陷入沉思。何遠掃視屋裏的布置,腦海裏不斷假設何途,何程與夏景三人的關係。
“老伯,你說我像一個人,這個人是誰?”
老人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何遠,如果何遠是何程與夏景的孩子,那何途為什麼不把事實告訴何遠,這中間究竟隱藏了什麼?
老人掂量了許久,對何遠說:“你像那家的女主人,夏景。”
何遠產生了與老人一樣的疑惑,短信說他的親生父母已經離世,而他與夏景長得相像,會不會他是何程夫婦二人的孩子?那麼何程二人夫婦已經去世了?
想到此,何遠看向老人:“那何程與夏景呢?”
“不提也罷,他們倆二十三年前被人給殺了。”
聽到老伯這樣說,何遠心中痛楚不已。
如果何途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那麼生父生母就很可能是何程與夏景二人。按血緣關係來說,何途是他的叔叔。何途沒有理由隱藏事情的真相。何遠無論如何無法理清事情的緣由。
“老伯,你知道他們二人為什麼會被殺嗎?”
“這些事情我不清楚,我以前是給他家送菜的,那天我像往常一樣給他家送菜去,見屋裏的人吵吵嚷嚷的,就上前去查聽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結果就聽到兩人被殺的事情。”
“公安局沒有派人調查嗎?”
“查是查了,沒有查出什麼結果來。”
“什麼意思?找不到凶手嗎?”
“上麵的人說是他們得罪了大人物,被人家派人來殺人滅口了。上麵的人還說了凶手作案手法高超,沒留下痕跡,案情很棘手。依我看呐,警察局壓根就沒有仔細查案。”
“老伯,這個怎麼說?”
“這家主人生前待人溫和有禮,上上下下沒有不敬佩喜愛他們的。他們對我家也有恩,那些下人走了以後,我就在宅子裏住了些時日,防著屋裏的古董被人偷了去。那幾天裏,警察局隻差人來過兩次,來的人也隻是在客廳裏喝喝閑茶,拉拉家常,一個多鍾頭就走了。上麵對這個案子隻是敷衍了事罷了。”
何遠越聽越覺得奇怪,按老人的說法來看,何家也算得上名門,怎麼何家夫婦被殺一案被處理地如此潦草。何遠便問道:“老伯,這件事情裏是不是有什麼隱情?”
那老人看天色已晚,便問何遠是否有地方住宿。聽到何遠說是在鎮上隨便找一處旅館借宿一宿,便笑道:“小夥子,是打市裏來的不是?”
何遠答是。
“這鎮上可不比你們城市,擱哪兒都能找到住處,我們這裏可沒有旅館賓館。”
這讓何遠有些頭疼,深秋晚上的寒意是可以侵入肌骨的,溫度的寒冷尚且可以忍受,無處安身的慌張與落寞是最讓人難堪的。
院子外的斜陽照在葉子落了大半的石榴樹上,灑下一地斑駁的光影,光影在秋風裏搖晃。何遠有些想念穀雨了,想念穀雨背對著夕陽向他走來的身影,鏡溪的風撩撥起她的長發和裙擺。
老人接著說道:“如果沒有去處,就在我家裏住一夜。”
何遠望著樹影,悵然地點點頭,他還在想念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