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彎月掩在稀薄的雲層裏,本就黯淡清冷的月光透過茂密的枝葉,擠進了郊外的一片亂墳崗,又給墳地增添了幾分陰森。
枝頭上幾隻烏鴉尖銳地叫著,聒噪幹癟的叫聲穿梭在這片荒蕪之地,即便是燥熱的夏季夜晚,在這樣的氛圍下也難免令人有些不寒而栗。
雜草叢生的小道上一輛價值不菲的轎車正緩緩行進著。
巧不巧的,外麵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小水滴敲打在車窗上,發出劈啪劈啪的聲音。
車上是兩個年輕人。
後車座上的男子東倒西歪,兩眼皮在不停地打架,那酒氣熏天的嘴裏時不時蹦出模糊不清的音節。
“嗯……還沒到呢嗎?”
“就快到了,少爺。”駕駛席上的青年立刻回答。
車子這時正經過一塊坑窪,車廂內顛簸了一下。醉酒男子被震地腦袋撞向了玻璃上,嘭地一聲,聽起來是撞得不輕。
“怎麼開車的你?不想幹了啊!”男子閉著眼揉了揉腦袋,惱火地斥責道。
然而他並沒有聽到下人應該有的討饒,這令他十分惱火。又想繼續責罵幾句時,他冷不丁向窗外一看,酒意立刻醒了幾分。
這哪裏是家啊?
窗外黑乎乎一片,僅有的燈光還是車子自己發出的。
男子依稀能看到零星的幾個土包還有石碑,這是墳地?我怎麼跑這來了?
這突發狀況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晚上和幾個狐朋狗友鬧得有些瘋,喝得不少。
當他反應過來情況似乎有些不對時,車子已經停了下來,車燈正照在前方的一塊墳地上。
青年司機走下了車。
“這是哪兒啊?”
哐啷!
車門被猛地拉開,隨後一隻手掌猛地切在男子的咽喉處。
“咳咳……咳……”
司機沒有給他任何的反應時間,直接扯起他的衣領將他拽出了車子。
咚!
男子被重重地摔在墳前的土地上。
男子此時已經感覺到了危險,掙紮著起身想要反抗。奈何渾身酸軟無力,加上他本身也沒什麼武力,很快就再次被控製住。
“你……你要幹什麼?瘋了嗎你?!”男子顫抖地問道。
他不能不害怕,這樣反常的地點,這樣陰森的環境,還有來自原本任勞任怨的司機青年身上的冷意,他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高立武,你知道這是哪兒嗎?”青年司機冰冷的嗓音又從腦後傳了過來。
被背剪著雙手的高立武努力地回想著他和司機相處的經過,除了對他態度不好外應該沒有什麼大恩怨。高立武艱難地吐出幾個字:“不……不知道。”
“嗬……”司機青年自嘲地一笑。
“是啊,你怎麼會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青年一邊說一邊推著高立武向前走去。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到前方的墓碑前。
青年司機二話不說就對著高立武的腿彎處狠狠踹了兩腳,高立武直接慘叫著跪倒在地。
青年拽著高立武的頭發,讓他的眼睛對準墓碑上的刻字。
“看清了嗎?那你再想想我叫什麼?”
“方進之墓……姓方?姓方?!”高立武看著墓碑上的名字,越想越心驚,越想越心涼!
“方重,他是你什麼人?”高立武不可置信道。
“他是我父親。”
言罷,方重便抓起高立武的胳膊用力一掰。
哢嚓!
高立武的右臂脫臼。又是一聲,左臂也脫臼了。
高立武此刻整個人趴在地上,從他嘴裏發出的慘叫回蕩在這亂墳崗,仿佛惡鬼在哭嚎。
方重麵無表情地又對他的膝蓋如法炮製一遍,拖著四肢無法行動的高立武向後退了幾步。
做完這些後方重又回到了車內。啟動,倒車。
高立武這時再傻已經猜到了方重的意圖,這是要碾死他啊!
車子大約後退了30米後,方重沒有絲毫猶豫猛地一踩油門,跑車的馬達轟然響起,車子猛衝了出去。
殺父之仇,不死不休。
“方重!你不能殺我!我家是古武家族,在華夏有權有勢……”高立武絕望地大吼著,可跑車依然不管不顧地朝他衝過來。
“你殺了我,你一輩子隻能東躲西……”高立武的話到此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輪胎壓過骨肉的聲音,身體與地麵摩擦的聲音,沉悶艱澀而又刺耳。
跑車來來回回從高立武的身體上碾壓過又碾壓回。
地上的人體儼然已經沒了丁點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