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 街道兩旁的樹苗已經吐出嫩芽, 一片新綠, 花壇裏的小骨朵含苞待放, 嬌豔無比。

簡昀景雙手插兜, 低著頭無意識的踢著地上的小石子。

“呦!這不是簡少爺嗎?不上課在這兒做什麼?”

真是冤家路窄, 簡昀景順著聲音抬起頭, 飛快的瞥了一眼也不知從哪竄出來,此時正笑的極其欠扁的那張俊臉,心裏更加煩躁, 生怕他今兒又想出什麼招數害自己,麵上卻又強裝鎮定,扭頭要走。

“怎麼就這麼走了?”程鈺笑嘻嘻地伸手攔住簡昀景, 一臉欠揍樣。

簡昀景聽到這話, 此時心裏早就罵開了,可麵上卻不敢發作, 沒辦法打不過。

他和程鈺是發小, 兩家比鄰而居, 父母工作也往來交好, 按理說都這樣親近了, 兩人關係肯定可好, 誰知卻恰恰相反。

兩人可能從娘胎裏就注定了不可能成為朋友。互相看不順眼,見麵就撕。同樣的年齡,同樣的家世, 從入學開始一直到高中結束又都是同班, 都這樣還玩不到一起去,足以證明兩人八字是有多不合了。

最悲催的是簡昀景從小到大就嬌生慣養,從未吃過一點苦,而程鈺卻熱衷於一切運動,清晨不論盛夏寒冬一直堅持跑步,周末還時常出去攀岩爬山健身,而簡昀景頂多也就打打籃球,兩人每次動手,用膝蓋想都知道結果。程鈺仗著自己練過,次次以壓倒式的威力完勝簡昀景。

兩人就這樣互相不對付的升了大學,當初程鈺父母本來想送程鈺出國念書,簡昀景以為能擺脫這瘟神了,心裏暗爽,就差放鞭炮慶祝,誰知道程鈺想都不想的回絕了,說不舍得離開簡昀景,這麼多年程鈺一直在大人麵前偽裝的很好,導致兩家父母一直蒙在鼓裏,感慨倆孩子關係真好,簡昀景當時看著他那張虛偽的臉,克製不住的想看看地上有沒有磚頭,想往他臉上砸。

好在兩人現在雖同在本市郊外一所重點院校,但由於係別不同,平常見麵的機會大大減少了,倒也讓簡昀景清靜了些。

但是長久以來的針鋒相對,簡昀景又一直處於弱勢,導致他現在對程鈺是又害怕又厭煩,可偏偏這種情緒又不能表露,心裏憋屈不已。

本想趕緊擺脫他,沒想到程鈺卻不依不饒,簡昀景知道自己難逃一劫心中雖有些生怯,索性露出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他微抬著下巴想顯得倨傲,可惜氣勢不足,故作姿態的模樣倒顯的有些可愛。

簡昀景罵道:“趕緊離我遠點,我今天沒空理你。”

“我今天有空理你,咱們好幾天沒見了,想你想的不行,今天大爺我心情無比低落,陪我喝一杯去。”程鈺知道簡昀景的性子,紙老虎一個,也不在意他的惡言,湊上前笑嘻嘻的說道。

瞧瞧這不要臉的勁,憑什麼你無聊就陪你,你他媽那張大臉都笑成一朵狗尾巴花了,低落個鳥蛋?老子根正苗紅的你說陪你喝酒就喝酒?你算老幾?

簡昀景雖心裏罵著,但身體卻很誠實的後退了一步,拉開與程鈺的距離,帶著防備的目光緊緊的盯著程鈺,生怕他又出什麼幺蛾子,本來今天心情就不好,見到這個死對頭,更是跌到穀底。

程鈺見簡昀景不為所動,立刻舉著拳頭威脅道:“去不去?又想挨揍了?”

簡昀景最煩程鈺這種欺人的姿態,當即炸毛道:“媽的,你要點臉不?什麼都用暴力解決,活該你被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