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陰天。
蓮花山“甘飴庵”的禪堂裏。
何亮父子、黃秀花、李玫與如若師太等一幹尼姑弟子,神情寂然地站立在一神壇前。
神壇前的案台上,擺放著一骨灰盒。骨灰盒上擺放著一刻有“弟子若林”的牌位。骨灰盒嵌入一片雪白蓮花的簇擁中,顯得氛圍特別地純潔而尊嚴。
如若大師正在主持著骨灰葬禮的告別儀式,人們神情哀傷。
悲痛不已的何聰,已經控製不了自己的情感了,跪拜在神壇前,失聲地痛哭起來,這樣的哭泣,在這二天中,不知有幾多回了。
這時他哭喊著:“媽!你為什麼要這樣,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媽!”他一邊哭喊著,一邊情不自禁地拍打著地麵:“你為什麼要這樣?你為什麼要這樣!”因悲痛而語無倫次起來。這時的發泄既是悲痛也有埋怨的成分,更多的是在媽媽的認親設計上;使得自己陷入到一種無法理得明白的泥壇裏。現在,我在這個新家裏頭,因為和何媛的事兒,我在誰麵前都是罪魁禍首,惜愛我的人,也隻是哀聲歎氣,不說罷了。仇恨我的人更是恨之入骨,恨不得把你碎屍萬段。思忖了這些,何聰更是痛心疾首,拍打地麵的手掌已經拽成了拳頭,猛地捶打地麵:“媽,你為什麼要這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媽——!”他大力地哭喊著,神誌已經不清了。這種愛與恨和悲傷相互的交織在一起,更形成了一股情感的洪流,有如山洪暴發般地傾瀉而出。
何亮現在更多的是心痛兒子,也理解他對母親的感情。可這時他的發泄已是達到了精神崩潰的頂點,如果不加於製止,有危及其身體或生命的危險。他毫不猶豫地走上前,猛地抱住兒子,緊緊地抱住他,為的是,讓他在渲泄時,有如運動員掛上了護墊一樣起到保護的作用:“來,兒子!站起來,爸爸知道你的悲痛,我相信,你媽也是不願意看到你現在的這個樣子!”
有爸爸的嗬護,何聰隨即停止了那股熱血沸騰而要冒頂的風險。他便緊緊地靠住了爸爸,哭啼得更是淋漓盡致,讓他實實在在地感受到沒有了媽媽還有爸爸可作為靠山的感覺。
如若師太見到時機成熟,便走向上,施禮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你們這樣,若林師傅是不願意看到地,她臨終前,交給我一封信,要我轉交給你們!”說著從袈裟裏掏出一信封,遞給了何聰。
何聰接過信封,用袖子抹了抹臉龐的淚水,匆忙地掏出信箋,媽媽那親切的字跡映入了他的眼簾。
聰兒:你好!
聽說你已經回到你親生父親的身邊了,而且你們相處得非常容洽,你奶奶和爺爺都十分地痛愛你,我知道了之後十分地高興,這是我最為高興的事情!
聰兒;我知道你為了找我而付出了很多辛勞,吃了不少苦頭,在此媽媽向你表示歉意。其實,媽媽要你回到你親生父親的身邊,除了先前說的原因外,還有最大的一個原因就是你年初帶回家來,要我幫你參看的女朋友,經過我對她的仔細觀察,發現她其實就是你親生父親與宋阿姨所生的女兒,你們是有血緣關係的親兄妹啊!當時的發現,讓我是多麼地難過和痛苦。可一時又沒有什麼好方法去來告知你這個現實,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我隻好求助於你嘉釗叔,請求他幫助讓你能回到你親生父親身邊,以達到你能辯清你所謂“愛人”的真實身份,從而阻止你們那不正常的感情發展和關係,雖然我這樣做憑不高明,可也隻有這個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