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聲線非常優美而十分強烈的管弦樂在漂響著。
夜色,涼風瑟瑟,讓人大為暢快。
音箱裏漂流出來的音樂;高低有錯,樂器與樂器之間的和弦十分地清晰可辨,聲聲入耳。使得何亮的心田無比的舒暢。這是他最為喜愛的《北京喜訊傳邊塞》樂曲,從喜愛上這首音樂至今,不知聽了多少回,可每每聽了,都有新的感受。
何亮抖動著雙手,跟隨著樂曲進行起伏的跳動而擺動著;有如指揮那般的樣子,嘴裏也跟隨著哼哼著。
何亮躺在咖啡色的皮沙發上,神情顯得特別地輕盈。這是他在沉醉於音樂之時的最為愜意的姿勢。
今時今日的何亮,不隻是音樂的愛好者,更是音響的發燒友;對音響的高純真度追求更是十分的苛刻。
聽著,聽著,何亮又有了新的感受------。
------他恍如來到了一個曠野,置身於青山綠水之中,漫山遍野布滿了五顏六色,大大小小的花朵,充滿了鳥語花香的景象,使得他心曠神怡,有如神仙般地快活,更是歡樂得手舞足蹈起來。突然間,眼前的一切變得空空蕩蕩,花朵不見了,鳥語也沒有了,四周變得一片漆黑漆黑地,變得一片靜悄悄地,靜得連呼吸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讓人心裏發怵------。
何亮突然間感受到被一種莫名其妙物質給驚嚇住了,慌惶無比,便不由自主地快速奔跑起來,可任他怎樣地狂跑,就是跑不出這片空蕩的曠野。跑啊跑啊,步履變得越來越困難,越來越艱難。一會兒,好像置身於那個似乎熟悉又陌生的會議大廳之中,一會兒又回到漆黑的曠野之中。突然,被一物件質給鉤纏住了;一隻腳動彈不得------。
前方突然出現了兩管熾白熾白的射光,是什麼東西的光束如此地光亮?何亮心裏更加怵栗,這種戰粟就好像使得整個心髒就要蹦跳出來的一樣。是什麼東西會發出如此的光亮?是,老虎?是獅子?對,是獅子!有人在大聲地叫喊著:“快跑啊!”何亮更是撥腿就跑,猛烈地奔跑著,跑阿,跑阿,終於跑進了有光明,有光亮的地方,跑進了那個既熟悉又陌生的會議廳裏。突然,會議廳兩邊站滿了鼓掌的人們,臾然之間,自己已經披上新郎的裝束,被人推到一個披戴著婚紗的大美女麵前,美女婀娜多姿,羞答答的樣子,十分地可愛。眼睛一晃;是宋玲------?再一晃;是林雪?啊,是林雪!是林雪哎!已經好久沒有了的激情又湧上了心頭。何亮更是歡天喜地的張開了手臂,張開了大臂膀,要好好地擁抱她,突然,一陣強烈的搖晃,有如地動山搖般地搖動。有人在大喊:“地震啦,地震啦,快跑啊快跑!------.”
搖晃更加劇烈,新娘不見了,林雪不見了,何亮更是瘋狂地嘶叫起來------。
一陣強烈地搖拽,把何亮從美夢中拉醒了過來。哦,不覺意中睡著了。抬頭一看;原來是宋玲,隻見她忿忿地把手中的無繩電話筒遞扔了過來。
在好幾個月以前,在“鴻泰大酒店”發生的那一幕之後,宋玲也就再也沒有理睬過何亮,何亮也自宋玲出院後,便老老實實地向她坦白交代了二十多年前在灌木林裏與林雪交好的那一幕,宋玲聽了大喊惡心,大叫流氓。更是吵嚷著要離婚。
何亮也從那一刻起,就被宋玲判處到客廳裏,當起了“廳長”來,不準進房間睡覺。雖然他心裏感到憤憤不平,可在宋玲的麵前,何亮總是沒有了那種應該有的男子氣魄來,幸好女兒出外讀書去了,要不,自己的臉麵全無。可是我現在在這個家裏頭,還有什麼臉麵和男子氣概可講。
現在不隻是不能回房睡個好覺,就是想碰她一下都不給,平時不小心挨了她一下,她就像碰到異物一樣,嫌你髒。
“誰呀?三更半夜的!”何亮一邊拿起話筒,一邊唸道著,更象是在自言自語,他怕話說過頭了,宋玲又要發飆了。
雖說是三更半夜,音箱裏的音樂還在漂響著。
宋玲沒有好氣地扔下話筒便轉身往臥室走去。
何亮嘀咕著,見宋玲沒有關上門,就知道她躲在一旁,在探聽著電話的內容。他先起身關掉了音響設備,對著話筒沒有好氣地嚷嚷:“誰呀,三更半夜的!”因為家裏的電話大都是找宋玲的,現在自己隻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教書匠,平時少有人來找擾。這會兒的美夢正好之時,就被人給無端地打斷了,當然是沒有好氣了。
電話那頭,傳來焦急的男聲:“我,陳嘉釗!”
一聽是陳嘉釗,何亮的氣就打不一處來:“陳嘉釗,你想幹什麼?又要搞什麼鬼花樣!”
陳嘉釗更是焦急:“我被人給綁架了!”
何亮聽了先是一愣,說話的聲音降低了很多:“什麼,你說什麼!”
電話裏:“我被人綁架了!”
何亮心中一驚:“什麼?你被綁架了!”
何亮的言語也使得躲在房門後宋玲的驚怵,隨即閃身出來。
“你又在開什麼國際玩笑呀,又在搞什麼鬼把戲吧,一點都不好玩!”何亮還是認為陳嘉釗在搞惡作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