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中國發生了新的變動,皇帝下詔退位,最後的封建王朝滅亡,進入了新的時期,大總統駕坐北京,各地軍閥紛紛揭竿而起,各大幫派也在這個動蕩的時期盛行起來,為了複辟國家,一些前朝的老臣和皇親成立了組織,並想盡辦法與日本政府接洽,意圖複辟前朝政權,由此拉開了新的序幕。
北京城東有一處宅院,是前朝某大學士的府邸,王朝滅亡後他便將府邸與物品都換成了錢,舉家遷往天津,新主人接手之後將原來的牌匾摘除,換上了自己的名字,北京將軍白茂,他是大總統身邊的紅人,也是繼總統、副總統之後權勢最大的軍閥之一。
六月初五是白將軍的喬遷之喜,這日子也自然是有人給算的,當日,將軍府門前站滿了人,手中拿著拜帖,將軍的副官和管家正站在門口,管家負責招呼一些權貴,副官則負責轟一些愛巴結人的狗腿子。
眼看天近正午,外麵排著的人不免額頭沁出了汗,看來這送禮也不是什麼輕鬆活,這時候,幾聲鈴鐺響送入人們的耳朵,連管家和副官都停下了手裏的活,不遠的前方,一個趕著毛驢,身著樸素的男人正朝這兒走著,看著倒也斯文,一副金絲眼鏡顯得有些文化,身上披著一個褡褳,麵容看著也就二十八九歲的樣子,和白將軍差不了多少;
“這人誰啊?看著好大的派頭”那人到了跟前,副官瞧著他有些莫名其妙。
“怎麼?官爺不識得我?”那人笑著,露出兩個酒窩。
“副官,這是將軍的結拜兄弟,應五爺,副官剛剛到任,沒見過您,恕罪恕罪啊,您裏麵請啊。”管家見氣氛有些尷尬,連忙從台階上下來,恭恭敬敬的接過這位應五爺手中的毛驢,交給了一旁的小役,然後將他摻到了大門口,又叫來了兩個丫頭。
“五爺,您到裏麵稍坐,將軍正在更衣,馬上就出來陪您。”
“好嘞。”五爺笑了笑,從懷裏掏出了一錠金子扔給了他,下麵的人看都看傻了,在管家的奉承之中,五爺瞟了一眼副官,頭也不回的朝著正房走去。
“這人好猖狂啊。”副官瞪了他一眼,顯得十分不屑,“要說這裝模做樣的人我還真是看不慣他,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
“您可不能這麼說,這應五爺可是大名鼎鼎的布衣羅漢,這又是夫人的親哥哥,您要得罪了他可就是得罪了將軍啊。”老管家看這位副官雖然年少應用,可畢竟隻是一個武夫,不懂得人情世故,不由得多勸了兩句,可是當他這布衣羅漢四個字一出,包括副官在內的所有人都驚住了,這可是如雷貫耳的名號,前朝就是響當當的八大家族之一,這雖說是前朝覆滅,可人家愣是在京城站住了腳,財產富可敵國不說,光是身上的能耐就讓人歎為觀止,就連大總統見了他應家的人都要給上幾分薄麵的。
副官聽到老管家的話連忙住了嘴,額頭上一個勁兒的冒著冷汗,管家拍了拍他示意沒事兒,一會兒席間向他賠個不是便罷了。
前來賀喜的人陸陸續續都安排好了,管家吩咐起火,將軍也從房裏出來,簡單的寒暄了一下便跟著夫人入了正座,同行的除了五爺還有幾個不認識的人,不過這次副官留了個心眼,要處處小心,不然就如同踏入了萬丈深淵。
大家都落座後,將軍看了一眼副官,用手拍了拍他身邊的椅子,副官不明白,這倒讓將軍笑了起來。
“我讓你坐。”他說。
“這...我身為您的部下怎麼敢跟您平坐呢,更何況五爺和各位長輩都在。”
“坐吧孩子,我隻是徒有虛表,其實還不是一個小人得誌的偽君子。”五爺的話讓副官尷尬的不行,再看他的表情,仿佛還帶著積分殺氣,一股腦便跪在了地上,這倒讓將軍覺得有些詫異。
“將軍,剛才我冒犯了五爺,但您看在我年幼無知的份兒上替我向五爺說句好話吧。”副官的語氣裏帶著哭腔,在座的人無一不捧腹大笑,將軍連連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