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已經很久沒有來電話了,從每天一個電話,減少到三天一次時,我已經開始懷疑了,直到最近居然一個星期音信全無,而且是在我高考前夕。
或許,媽媽把我打發到j市時,我就應該有所察覺了。
我還是盡量往好的方麵想,也許媽媽隻是工作太忙。
“小姨,我媽給你打電話了沒?”
“嗯。”
我激動的追問:“什麼時候?”
“就是前兩天,我記不清了。”於樂樂含糊的回答,“忘告訴你了,她最近挺忙的……”
於樂樂後麵說了什麼,我完全沒有聽見,如果她說“沒接到電話”,我尚不起疑心,頂多是著急聯係我媽而已,但她撒了一個拙劣的謊,使我的心一下子沉到穀底。
家裏一定出了什麼事!
我變得疑神疑鬼,總覺得有人跟著我。高考前第三天,我的不安情緒達到頂點,學校放假,家裏沒有人,於樂樂和陶安都去上班了。
整個世界好像隻剩下我一個人,大家都消失了。我坐立難安,突然冒出一個念頭,想見到於樂樂。
一出門,居然看見遲津煜。
他正徘徊著,一見我開門,也有點嚇到了。
“你怎麼在這兒?”我問。
“哼,我怎麼不能在這兒?”
雖然討厭他,但這會兒能看見一個喘氣的活人,感覺真好!
“高二今天應該有課吧?”
“嗯。”
“逃課?”
“少管閑事。”
我突然猜到他的目的,覺得好笑,便告訴他:“於樂樂去上班了,犯相思病,也不能耽誤了功課啊。”
我與他每次都是兵戎相見,難道柔聲細語一次,他仿佛有些吃不消,被我這麼一揶揄,臉立馬紅得像番茄,別扭的偏過頭,不敢看我。
看來我以前用錯招兒了,如果知道這小子吃軟不吃硬,我早就扮知心姐姐了。
“我要去找於樂樂,你去嗎?”逃一次課也不容易,我就善解人意一回,做個順水人情。
他沒答應,也沒拒絕。
我歎口氣,這家夥和我八字不合,不過,我可沒工夫和他磨嘰,愛去不去吧。
誰知他無聲無息的跟在我身後。
找到了於樂樂上班的地點後,會計事務所的人居然告訴我——她已經辭職一個月了!
我向後一個趔趄,幾乎暈倒,這麼重要的事她怎麼沒說?
“小妹妹你怎麼了?你找於樂樂有什麼事?”
我搖搖頭,沒做聲。
離開會計事務所後,我渾渾噩噩的不知該去哪,遲津煜還是跟在後麵。渾渾噩噩的走到了商業街,我喘了一口大氣,想到應該先給於樂樂打個電話。我正要拿出電話時,遲津煜突然大喊一聲。
“誰!出來!”
我嚇了一跳,手機差點掉在地上。
這家夥發什麼瘋!
正要罵他,卻看見真的有人從牆角的陰影處走出來。
原來,我確實被人跟蹤了,那並不是錯覺。
但這人為什麼是……於樂樂呢?!
“小姨?!你一直跟著我?”
於樂樂手插在口袋裏,眼睛盯著遠處的櫥窗,慢慢的點了下頭。
我想起她辭職的事,難以置信的問:“你該不會是辭了職,專職跟蹤了我一個月吧?!”
“這是有原因的。”於樂樂似乎不願多解釋。
我不解的看向遲津煜,他應該知道些什麼吧。
但他也是麵露訝異,對我說道:“沒想到是樂樂。前幾天放學時,我看見好像有人跟著你。昨天聽說你們高三已經休課了,我想你應該在家複習才對,家裏就你一個人,有點……不放心,結果你不好好在家呆著,跑出來幹嘛,你不是要高考了嗎?”
等等,等等,這廝是在教訓我嗎?
還有,他幹嘛說得好像很關心我似的,難道要我知他的情?
於樂樂打斷我們的大眼瞪小眼,對遲津煜說:“你回去上課,我和小菲有些話要說。”
我和遲津煜麵麵相覷,不知於樂樂葫蘆裏賣的究竟是什麼藥。
但我們也不能一直杵在這兒,於是遲津煜說:“我先走了,有什麼事,可以給我打電話。”
我點點頭。
於樂樂突然對正在離開的遲津煜說了一句:“對不起。”
他回頭,奇怪的看了我們一眼,然後默不作聲的走遠了。
於樂樂對我說:“走吧,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