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前,開明的班主任做了一件很“公正”的事。
那天,我到學校後,看見小宋妹妹僵直的坐在椅子上,校服後麵白色的部分染著一片黃色。
原來有人在她椅子上塗滿了熒光顏料,因為和木料顏色相近,所以她沒有注意到,直到弄髒了手才發現。
她示意我別聲張。
大課間時,我們去做操,等回來的時候,就看見隔壁那組的一個女生站在自己座位旁邊,臉色鐵青。
“她怎麼了?”
我的話還沒問完,那女生已然殺到我們這邊。
“宋雨嬌!你為什麼換我椅子?”
小宋妹妹冷笑一聲:“什麼椅子?就是有人換了,班裏這麼多人,你衝我喊什麼?找茬?”
女生有點心虛了,剛才她是氣昏了頭,才跑過來和小宋妹妹理論。
宋雨嬌繼續說道:“班上五十個人的椅子你都認識,還是隻認識我的椅子?你心裏清楚是怎麼回事。”
“你不要誣陷好人!”女生嘴硬道。
此時,我已猜到事情的大概。
女生吵架挺可怕的,麵子都薄,誰也不服輸,最後這事兒鬧到老師那去了。
宋雨嬌承認是自己換了椅子,但她拒絕道歉。
“她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塗的顏料!”女生哭得梨花帶雨。
“你也別委屈了。”班主任說了那個女生幾句,就讓她回去上課了。
對於放跑了“罪魁禍首”,小宋妹妹很不滿。
班主任對宋雨嬌說:“不管顏料是不是她塗的,這件事,你覺得自己有沒有錯?”
“我沒錯!”小宋妹妹脾氣拗,既不服軟也不會裝可憐。
班主任語重心長的教導:“為什麼偏偏畫在你的椅子上,你想過沒有?就算沒有這事,我也打算找你好好談談了,每天和外班男生混在一起,還認什麼幹哥幹弟,你還像個學生嗎?”
“許老師,能不能就事論事,現在是有人欺負我,您怎麼反倒批評起我來了。”
“任何事情都要追溯根源,你別不愛聽,我這也是為你好。”
“您沒有證據證明是她塗的顏料,又有什麼證據證明我行為不檢點?”
班主任說自己當然有證據,又不肯展示給宋雨嬌,後來小宋妹妹斷定,肯定是有人在背後嚼舌根,這次談話醉翁之意不在酒,正像班主任自己說的那樣,她早就想找宋雨嬌“聊聊”了。
以前佘太君“掌權”時,她挺給宋雨嬌“麵子”,小宋妹妹也很聽話,沒有這麼叛逆。
我想這就叫做相互尊重吧。
幾次苦口婆心的教化,班主任終於徹底死心了,一副恨鐵不成鋼朽木不雕的模樣。為了防止我墮落成為“宋雨嬌第二”,她當機立斷,把我們調開了。
宋雨嬌又恢複了獨坐,同學們看她的眼神更怪了。
我不確定班主任的做法是不是真的對,比起我,她才是教育的專家,但對於“落水青年”,是該踩兩腳,還是扔個救生圈?
但我也許應該感謝她,替家長感謝她。
俗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想所有大人都不希望孩子和一個“壞學生”坐在一起吧。
自從此後,班主任便把全部愛心傾注到我身上了,估計覺得我是個“可造之材”吧……但不知為什麼,我上她的課時,特別容易走神。
有一次,我們講到一篇散文,她如癡如醉的誦讀了其中一個段落,然後用頗富文藝色彩的語調激動提問:“誰能談談自己對這篇文章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