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臘冬,白茫茫的大雪覆蓋著整片草原。
李肅的父親正在爐邊生火取暖,餘光正好看到要偷跑出去的李肅。
“肅兒,外麵下雪呢,你又要跑出去玩?”
“爹,我不是出去玩,我是去找呂少爺學習去。”
“你這個豎子,跟你說了多少遍了,呂家是我們主家,咱們是奴家,身份不同,呂少爺要結交的是官家少爺,你不要老去打擾少爺。”
“爹,我長大也要當校尉,像老爺那麼威風。不,我要當比校尉還大的大官,我要去洛陽當大官。”
“豎子,這種事情你最好想都不要想,呂家對我們多好,我們不能忘恩負義。”
“我當官怎麼就忘恩負義了,等我去洛陽當了大官就提拔呂少爺當將軍,到時候我們一起統治天下多好。”
“你這個逆子,你過來,看我不打死你。”
李肅看他爹抄起了竹片,知道屁股要挨打了,趕忙奪門而逃,一邊跑一邊喊:“爹,呂少爺要我明天陪他一起去狩獵,我要是明天爬不起來床,不能陪少爺狩獵就麻煩了,今天就不要讓我幹重活了。”
“你這個崽子說什麼呢?誰讓你幹重活了?”
“爹,我先走了,傍晚就回來。”
李肅的父親看著李肅的背影搖搖頭歎了口氣。
李肅來的時候,呂布正在看書,李肅悄悄繞到呂布後麵,對著呂布的耳朵大喊一聲“啊”。呂布頭也沒回,緩緩說道:“阿肅,你進門的時候我就看到你了,這種惡作劇你做多少次都不管用。”
李肅撅起嘴:“真無趣,廚房的阿香就每次都被我嚇到。”
“你也不要總是搞惡作劇了,練練武或者讀讀書,總不能一輩子都當個下人吧。”呂布指指書接著說:“這本就不錯,《太公六稻》,你沒事的時候可以看看,總比每天隻想著玩好。”
呂布這話說的讓李肅有些生氣:“少爺,我也不想一輩子當下人,可是沒辦法啊,我爹我娘都是當了一輩子下人,我又不像你,讀書也好,武藝也好,我這種人就一輩子下人的命。”
呂布輕輕歎了聲氣。
李肅坐在一邊越想越生氣,呂家少爺生在官宦之家,從爺爺那輩就是越騎校尉,鎮守五原郡,而這位少爺光光生在這家命就夠好的了,偏偏這位少爺還生得武藝卓越,頭腦聰明。雖然今年僅僅十歲,但是學貫五車,和家裏的長輩可以一起高談闊論,自己基本一句話也插不上;武藝更是沒的說,角抵(古代武術中的一種,近似摔跤)在同年紀的人裏無人能敵,甚至可以打贏一些已經束發的大孩子。而自己隻能生在下人家,還沒有什麼天賦,命運就是這麼不公平。
李肅突然想到自己把正事忘了,忙賠上笑臉對呂布說:“少爺,你看你學習也挺辛苦的,明天要不要換個心情出去打個獵。”
呂布頗有意味的對李肅笑了笑說:“如今已是臘月,出去也沒有獵物可打啊。”
“有的有的,山雞野兔,一到冬天就行動緩慢,比夏天還好打。”
“別繞關子了,你是不是又被你父親罵了。”
“我爹不讓我看書練武,說要當一輩子下人。”
“我知道了,過兩天我去找你爹談談吧。”
“那明天去不去打獵?”李肅試探地問。
“去吧,正好很久沒有活動了。”
次日,呂布和李肅帶著兩個侍衛出發去五原郡邊的麥子山,這附近是漢匈交界,呂布的爺爺正是把這一片土地收複回來才封的越騎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