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內力輕功已臻化境,奔行之速疾愈奔馬。他隻撿捷徑而行,逢山遇水穿行而過,剛過晌午便已遇到文恭的先頭部隊。那隊士兵幾乎有兩千士兵,都騎著高頭大馬。何必隻往道中間一站,攔住去路。領頭那將軍隻當是路人,並未在意,行到何必身前,揮鞭道:“將軍趕路,閑雜人等速速讓開!”
何必問道:“這可是文恭的部隊?”
那將軍聽他直呼南寧王大名,怒從心起,揮鞭劈頭便打下去。何必武功何等高強,怎會被他擊中?隻見何必伸手抓住馬鞭,輕輕一拽,那將軍隻感一股大力湧來,尚來不及鬆手已被何必拉下馬來,腳下一個踉蹌便倒在何必腳邊。何必伸腳踏住他腦袋,那將軍便再也站不起來。眾兵士見將軍被製,一時間都不敢上前。
何必知道不管自己武功多麼高強,遇到兩千多士兵的部隊也絕無可能全身而退。是以一上來便猝不及防的將領頭的將軍製住。他一腳踏著那將軍腦袋,嘴裏喝道:“快叫他們退開!”
那將軍無奈,隻好吩咐部下退五十步。何必問道:“現在你的性命就在我手裏,說,你們是不是文恭的部隊。”
那將軍無法掙脫,此時也就不費力了,往地上一趴,說道:“我們卻是南寧王的部隊,少俠可認識南寧王殿下?”
何必又問道:“文恭人呢?現在在哪裏?”
那將軍道:“我們是先鋒部隊,南寧王的大軍在後麵五十裏,一會兒便到了。”
何必俯身抓起他,像提小雞那樣提到一邊,坐在路旁樹下,還是一腳踏著他腦袋,等待文恭。約莫一個時辰,後麵煙塵滾滾,文恭大隊開到。隊伍前麵豎著一溜大旗,上書“南寧王文恭”,頭前一排偏將,一色亮銀鎧甲,中間一人騎著高頭大馬,身穿暗金鎧,披猩紅披風,乃是文恭。何必遠遠便瞧在眼裏,看著陣勢想必是想滅了界城。此刻他心情平複,又擔心起自己會不會影響蒼天的計劃來。不過他生性豁達,來都來了就不去想那些了。前麵先鋒部隊將軍被擒之事早走士兵報與文恭,隻見他一馬當先,眾士兵讓出一條路來,文恭領了數十位偏將現在頭前,離何必隻有百步遠。文恭擺了擺手,眾將士駐足,文恭縱馬走上兩步,笑道:“我以為是哪路高手膽敢擒我文某的將軍,原來是西平王殿下到了。”
何必把腳從那將軍頭上拿下來,在他身上輕輕一踢,把那踢出兩丈以外,那將軍被這一腳踢的不輕,爬了好幾次卻站不起身來。何必起身指文恭道:“你我就不必這麼客氣了。你昨日抓了個人來,我希望你把她放了。”
文恭“哦”了一聲,點了點頭道:“原來是因為她。蒼天呢?他擅自逃離綿京,聖上特派我來捉拿他。”
何必心裏一驚,心道好一個文恭,行軍半路得知蒼天還活著的消息便幹脆換了個理由來。
何必道:“你不用管他在哪兒,你們之間的恩怨我暫且不參與,你將那姑娘交給我,我拍拍屁股走人。”
文恭笑道:“這位姑娘怕是對蒼天很重要,如果到時蒼天不就犯,我還要用到她,豈能憑你一句話便交於你?”
何必怒道:“卑鄙小人,身為王爺還用這種卑劣手段,你確定鬥得過蒼天嗎?”
蒼天在綿京時文恭就處處比不過他,比蒼天強的想來想去也隻有一身武功,然而蒼天智計非凡,凡事並不用到武功致勝,是以在綿京時每當聖上有什麼疑難問題最後都是蒼天解決掉的,自己想在皇上麵前露一露臉都難上加難。此時聽何必這麼一說,不禁氣血上湧,說道:“你讓我把她交給你,也好。”說著向後一擺手,幾個士兵欠著一輛馬車出來,打開簾子,何必便看見小露躺在車裏。文恭道:“她昨天受了一指,至今仍在昏迷,不過再過兩個時辰就會醒來了。你想帶她走,便要憑本事了。”
何必早料到此事沒那麼簡單,早就做好了拚命的打算。他雖身為王爺之尊,卻一身的江湖脾氣,將義氣看得極重,這時聽文恭這麼一說,便準備硬奪小露,雖然是九死一生,他也要試試。
文恭將他模樣看在眼裏,笑道:“蒼天呢?他為何不親自來?”
何必道:“這事不用你管,你跟他之間早晚有個了斷。”
文恭歎氣道:“何必,你我之間並無仇怨,我也不想去招惹你瑤西。可你現在卻來招惹我,你現在是在白澤地界,我殺了你也可以算在蒼天頭上,你可想過?”
何必腦袋“嗡”了一下,文恭說的不無道理,他當時意氣用事,可沒想到此節,自己死則死矣,但這事算到蒼天頭上自己真是死也不瞑目了。但想來想去自己也是來了,現在說走也來不及了,隻有見機行事。何必道:“文恭,你我都是以武功見長,今日便以武功決一勝負。若我贏了,你就將她放了;若你贏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他見文恭如此陣勢,強去奪人是沒希望的了,若賺得文恭與自己比武,自己隻守不攻,或許能撐得一段時間,待文恭打得興起便引他們到鹿鳴穀去。
文恭身後一人從馬上跳下來,抱拳笑道:“西平王殿下還是先過了我這關再邀南寧王吧。”
何必打眼一看卻是劉昌飛。他知道這人武功不在自己之下,不過今日是要騙得文恭動手,除了文恭以外與其他人動手都不值。於是把手一指罵道:“放肆!這裏有你插嘴的份麼?我要與你主子比武。你要來跟我打,你還沒這個資格。”
那劉昌飛被他一罵,不怒反笑,抱拳請示文恭。文恭擺了擺手讓他退下,那劉昌飛退到一邊,看著何必嘴角不自覺的怪笑。何必也不去看他,隻對文恭說道:“你覺得怎樣?”
文恭說道:“你我二人都知道對方的武功修為,你身上無傷的時候尚且不是我對手,昨日你運功逼毒,內力大減,如何與我動手過招?”
何必見他一臉的輕蔑樣,怒從心起,喝道:“你怎知我現在還不如你,給我下來吧!”說罷縱身便向文恭撲去。其時二人相隔幾達一百步,何必身法奇快,瞬間已到文恭眼前。文恭見他來勢洶洶,生怕坐下馬匹禁受不住,縱身從馬上躍起,與何必對了一掌。何必這一下借著身體前衝,掌勢比平時有大了許多,文恭卻從馬上向上躍起,無可借力之處。二人一掌對過,隻聽“轟”的一聲,周遭馬匹掃道十之七八,後麵士兵均被一股大力衝退數步以外。隻見何必站在文恭馬前,文恭卻被這一掌震退一丈以外。眾人素知文恭武功之強,怎料這一掌竟吃了暗虧,雖然都看出何必借勢發掌而文恭淩空接掌的關竅,但以文恭的武功,那西平王何必也未可小覷。
文恭接了這一掌卻覺察出何必內傷未複,不足為患。回身從隨從手裏接過自己的翠墨寒冰龍膽槍,抖了一個槍花便向何必刺去。他槍法乃是家傳絕學,單是尋常武將使起這槍法便不易抵擋。他在這槍杆上使足了內力,莫說是這一杆極南寒鐵打造的龍膽槍,便是尋常木棒也有摧筋斷骨碎石折木之功。何必見他使起槍法密不透風,便甩開鐵骨折扇運力狂扇。眾人之覺文恭使槍之時寒氣襲體,何必搖起鐵骨折扇又是狂風撲麵。這二人單是內力末腳便有如此威力,眾士兵漸漸離二人遠去,最後停在五十步外方才站定。
這二人你來我往打得甚是激烈。文恭槍法固然佳妙,何必在扇子上的功夫卻也別具一格,隻見他一把扇子時開時合,開時風聲四起,合時又作近身武器,擋格挑刺,用得如匕首一般,劉昌飛在一旁見了也自歎不如。這二人分分合合鬥了五六十招,何必漸漸抵擋不住,逐漸後退,他武功本就不如文恭,加上這時內力未複,若不是他用了拚命的打法早就被文恭擊敗了。他見事情不妙,使出十成功力,折扇風聲虎虎卷起兩個旋風擋了擋文恭的攻勢,隨即轉身便退。文恭鬥得正酣,哪裏肯讓他就此逃走?把槍往地上一插,飛身便去追何必。何必武功不如文恭,輕功卻不相上下,二人追追趕趕直追出二十裏外。文恭回頭見馬步軍沒有一個能跟上來,他二人這等輕功怕是已把後麵部隊甩遠了。文恭腳步慢下來,前麵何必回頭見他如此,心道需得將他引至鹿鳴穀才行,想到此節便停下腳步,對文恭笑道:“現在沒了你那些蝦兵蟹將,你還有把握勝的過我嗎?”文恭二話不說劈頭便是一掌,何必躲過,還了一拳。何必見他撇了龍膽槍,自己便把扇子往腰間一插,二人赤手空拳相鬥。文恭招式不拘一格,時而拳掌,時而擒拿,時而運極強內力於掌,砍劈如刀。何必武功偏輕靈飄逸,這時也不敢與文恭硬碰硬,隻遊走而鬥。二人這一番打鬥又與前次械鬥不同,別有一番驚心動魄。又鬥得五六十招,劉昌飛趕到,現在一旁觀戰。文恭此時一掌將何必震退,說道:“空手你不是我對手,你用兵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