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青離開後,趙昀久久回味,細細琢磨。
天色已暗,鷹岩邊的景象分外詭異,與旭日東升時的浩瀚光明相反,一輪鋒利的血月掛在天邊,映紅了綿延山脈,獸吼鳥鳴此起彼伏,山林喧囂紛亂,時時驚起一片飛鳥。
趙昀不知發生了什麼,看著眼前景色,心潮浮動,想到遭遇的一切,恨不得一劍斬斷,了卻世間煩惱。
山崖前方的溝澗中響起淒厲的尖叫聲,呀!~高亢的鷹叫聲穿透夜空,偶有狂風呼嘯。趙昀探身去看,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到。隻能通過聲音,猜測下方有野獸正在搏鬥。
良久,呀~!充滿興奮之情的鷹叫聲再次響起,接著一陣狂風撲來,將趙昀吹得連連後退,遠離懸崖邊。睜眼看去,眼前出現一對遮天蔽日的雙翼,每一扇動,飛沙走石。
趙昀震驚地見一隻巨禽從山澗深處飛出,扶搖直上,在血色的月光下,恣意飛揚。呀~!
趙昀目測,這隻巨鷹雙翅展開應有40米長,身高在10米左右,如此龐大的身軀,速度卻快如閃電。
巨鷹在空中盤旋一會兒後,漸漸消失在遠方。
趙昀回過神來,轉身回去,不禁掐自己一下,越發確信,自己來到了另一方世界,與他生長的地方截然不同。
第二日清晨,趙昀謹記歐陽青的叮囑,端坐鷹岩,呼吸凝氣。
閉目靜心,感受腹中那一股精氣,它不可琢磨,難以揣測,卻實實在在存在,蟄伏於體內深處。趙昀按照歐陽青教授的口訣,在丹田深處,感應到一股勃勃生機,它靜靜地停留。趙昀緩緩引導,使其流轉周身,起先有些阻塞,難以持續,漸漸的,精氣開始運轉如意,速度快了不止三倍。
太陽精氣熱烈霸道,在凝氣時,需要格外小心,以免燒傷了經脈,留下暗傷。
隨著精氣不斷精純且壯大,趙昀明顯感受到身體內有源源不斷的能量注入,這些精氣每經過一處,不斷加固改造,經脈更加強健,肌肉更加發達,血脈噴張有力,心髒跳動越來越慢、越來越強勁,仿佛體內鑽入了一頭蠻牛。
趙昀此刻頭頂金光,熱烈的太陽精氣,彙成一股細流,從頭頂灌入,消失在趙昀體內。
他完全沉浸在修行中,再看不到周圍景象,感受不到自我之外的任何意識,徜徉在另一番奇妙世界,欣喜於邁入了非凡境界,體會著自身快速強大的快感,難以自拔。
直至太陽升高,凝取的精氣越來越灼熱,經脈隱隱作痛,趙昀才停下來,端坐崖邊,靜靜體會剛才的經驗。
眼前是無邊莽荒,古樹蔥蔥,這是怎樣一個世界,趙昀現在不過是管中窺豹。
如此幾日後,這一天趙昀在鷹岩凝氣後,沒有等來六師兄雷公的早餐,一把拇指長的金色小劍,遊魚一般破空而來,停在趙昀身前,浮現一行字來“速來雷打明堂,師父在此等你”。趙昀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抓,小劍噗的一下,化作一道青煙,消散了。
對於封平,趙昀是有些畏懼的。他不苟言笑,深沉內斂,讓趙昀難以揣摩心思。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麼,把握不到蛛絲馬跡,趙昀不喜歡這種感覺。在皇宮裏,察言觀色是他生存的重要本領。
雷打明堂距離鷹岩有些距離,趙昀剛剛凝氣有成,輕功卓絕,在原來的江湖中可說驚世駭俗。他一路奔跑,每一步都踏出五六丈,身體的重量仿佛消失不見,像羽毛一般,輕飄飄地就飛了出去。體內凝聚的氣正在快速旋轉,與世界無處不在的氣交相感應,讓趙昀融入其中。
雷打明堂裏,坐著封平,站著封長治。趙昀整整發束,進門禮拜。封平坦然受之,說:“以後見麵不必行禮了。”
趙昀站起身來,垂手站著:“師傅如父,行禮是應當的。”
封平麵無表情,弟子們都是穿白袍,唯有他一身黑袍,顯得極為壓抑:“我聽說你生長在世俗的皇室中,禮教森嚴,但這裏不是,沒有那麼多禮節。禮全不全不是要緊的,心裏尊師重道才是關鍵。表麵功夫人人都有一套,心裏的真實想法誰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