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在村子靠裏麵, 差不多是村中小路的盡頭, 院牆是用大青山上找來的散碎青石壘起來的, 不高, 蘇若言一米七三的個子, 站在院牆旁邊還能夠露出個腦袋。院牆上長著青苔、爬著藤蔓, 那些藤蔓是野薔薇, 到了五月左右,薔薇次第開放,十分漂亮。
院子分前後院, 前院廣闊,靠近院門口的地方開了出來,便於種一些作物, 靠近房子的地方泥土被夯實、鋪上了青磚, 兩處交接的地方挖了一口老井,井水甘甜, 蘇若言來了都是吃井裏麵的水, 自來水喝都不要喝。
前院過後就是老宅, 長條形的房子, 中間是堂屋, 左右各有一間屋子分別是主屋和次屋, 主屋在東、次屋在西,次屋的旁邊是廚房。這種老房子,是以前故城農村最常見的, 但現在也很難見到了。站在外麵看, 還能夠看到翹起的飛簷,因為林家以前都是普通老百姓,飛簷上也沒有簷獸。因為沒有人過來住,青瓦上長了野草,這個季節枯萎的草莖直挺挺地衝著天。
可以從房子旁邊繞到後院、也可以從堂屋那兒的後門出去,後院還留著雜物間和旱廁,沒有現代化的廁所是蘇若言最無法忍受的地方,準備等徹底安頓下來之後就請人過來翻修房屋、改造上下水,讓他天天蹲旱廁,太恐怖。
沒有戴眼鏡的世界處處神奇,但蘇若言現在可沒後多少功夫去裸眼看世界,他的右手在流水!
對,就是字麵上的意思,他的右手虎口處不斷的有水冒出來,滴滴答答,流個不停。
一個午覺醒來,對蘇若言來說簡直是翻天覆地,他的創傷性高度近視莫名其妙痊愈了,然後,他的右手手心虎口處多了個桃花形的印記,很淺的粉紅色,幾乎和皮膚融為一體,要不是那兒不斷的有水冒出來,蘇若言都發現不了。
蘇若言翻來覆去地檢查自己的手,除了多了個會冒水的印記,什麼都沒有變化。左手忍不住摸向自己的胃,一切異象都是吞了桃核之後出現的,莫名的貪睡、莫名的恢複視力、莫名的印記……
“靠!”蘇若言罵了一聲,這都是什麼事兒啊,誰能夠告訴他是為什麼。
很顯然,並沒有人給他解答問題,一切還是要自己尋找答案。
視線移動到他帶回來的那棵盆景桃上,忽然福靈心至,蘇若言幾步上前蹲下來,右手伸到盆景桃的樹根處,果然,所有的一切都是和桃樹有聯係的,手伸到這兒,本來滴滴答答冒出來的水頓時“咕嚕咕嚕”成了小水流,盡數沒入幹涸的根部。
桃樹有一米五多,底下樹根在狹小的花盆裏麵糾結生長,將泥土都給頂了出來,生長空間卻依然不夠,樹根上拱,暴露在空氣當中。因為長時間沒有澆水,泥巴幹裂、樹根幹黃,與鬱鬱蔥蔥的樹冠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蘇若言保持了半蹲、伸手的姿勢約有一刻鍾,在水流漸漸消失之後,他站了起來,他估計大概有一千五到兩千毫升的水流了出來,肚腹中的飽脹感隨之消失,隨之而來的就是饑餓。但現在還不是吃飯的時候,因為吃飽了水的桃樹發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