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楷,你還記得,當時我見到你的情景麼?”就在莫邪說完一切的時候,李德東突然開口問道。
周澤楷恨恨的瞪著李德東,沒有說話,李德東卻起身坐在了沙發上,臉上充滿了回憶的說道:“那時,我因為詐騙罪入獄,服刑期滿出獄後,正是冬天……”
歐洲的冬天,遠比人們想象中更加的寒冷,李德東穿著破舊的羽絨服,拎著屬於自己的東西,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
就在他路過一個胡同口的時候,看到了一個孩子,他大概十四五歲的樣子,烏黑的頭發,漆黑的眼珠,和自己一樣都是東方人,那個孩子,就是周澤楷。
當時的周澤楷穿著一身破舊單薄的衣服,凍得小臉發青,抱著膝蓋,蜷縮在角落裏,緊緊的挨著暖氣通道的邊緣,可仍然抵擋不住嚴寒,身體不停的打著擺子。
身在異國他鄉的李德東,在那時動了惻隱之心,忍不住的上前詢問,沒想到竟然還是同胞,於是,他毅然的帶著周澤楷,從銀行卡裏取出了僅有的家當,帶著周澤楷開始一起生活。
那個時候,他給人做過工,幫人修剪過草坪,也做過黑導遊,李德東幾乎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怎麼去賺錢,改善他們倆的生活。
直至,他選擇了重操舊業,做起了占卜測算命運的行當,靠著自己三寸不爛之舌,開始在在小城市裏站穩了腳步……
“那個時候,我們沒有錢,哪怕能吃上一頓打折促銷的快餐,都會覺得十分開心,哪怕從別人手裏購來一件二手的羽絨服給你,都會讓你笑的如同過年一般燦爛……”李德東回憶起當年的那些事情,眼淚不停的湧出,聲音都開始有些顫抖了。
周澤楷眼圈有些泛紅,緊緊的咬著牙沒有說話,李德東擦拭了眼淚,起身走到進了一間屋子裏,沒過多久,手裏拿著一個牛皮紙袋走了出來,將它交給了周澤楷,說道:“拆開它,看看。”
周澤楷看著手裏的牛皮紙袋,緩緩的拆開,裏麵赫然是一封遺囑和一份醫療鑒定報告。
“回國之前,我就被檢查出肝癌,醫生說,我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了,所以,我立了一份遺囑,這些年,我賺的這些錢,以及在海外購置的房產,都寫的是你的名字……”李德東忍著眼淚,哽咽的說道。
周澤楷看到那已經有些時間,封著遺囑的火漆,手微微的一顫,眼淚唰的一下流了出來,他不敢相信,自己處心積慮的想要的一切,原本就會屬於他。
他曾經一直懷疑李德東在外麵有子嗣,試探過幾次,李德東都沒有正麵回答他,這讓周澤楷心中更加的謊了,可是,接下來李德東的話,卻擊潰了周澤楷心中最後一道防線。
“我這麼多年,一直都是單身,和你相依為命這麼多年,就是想看到你結婚生子,我就可以心滿意足的離開了。”李德東苦笑了一聲,搖頭說道:“隻是,你一直都不肯找女朋友……”
“別說了!夠了!夠了……”周澤楷緩緩的跪在了地上,大聲的哭了起來,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刺耳的警笛聲。
“澤楷,自首吧!”李德東緩緩的閉上了眼睛,說道。
周澤楷哭的像一個孩子,直接撲在了李德東的懷裏,李德東也是老淚縱橫,不停的拍著他的肩膀,韓蕊也在這個時候,帶著人衝了進來。
“師父,對不起……”周澤楷哭著說了一句,李德東點了點頭,可就在下一秒,周澤楷突然一個反身,用手腕勒住了李德東的頸部,將他擋在了自己的麵前,另外一隻手則是從兜裏掏出了一把折疊刀,直接抵在了李德東的脖子上。
剛帶人衝進來的韓蕊大驚失色,而莫邪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驚呆了。
“靠!畜生啊!簡直是畜生不如!”莫邪氣的直跳腳,見過畜生,沒見過比周澤楷還忘恩負義的畜生。
周澤楷癲狂的笑了起來,大聲的吼道:“都別過來,不然我就殺了他!”
韓蕊急忙抬起手,示意手下放下槍,然後義正言辭的說道:“周澤楷,現在你還冥頑不靈麼,你已經無路可逃了,放開人質,立刻投降!”
“哈哈……”周澤楷哈哈大笑了起來,一邊挾持著李德東朝著後麵走,一邊說道:“我不能死,我還年輕,我還有大把的錢沒有花,我為什麼要進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