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的心(續)(1 / 2)

“偶爾跳過幾回,至今未有學會。”

“別灰心,功到自然成,慢慢學就會了。’他滿是溫情的笑臉。

“你問我愛你多深……”又來了。他眼神溫暖、光滑、充滿神秘地緩緩地看我。 我的手在他的肩上,像一塊鐵被慢慢焐熱。所有的曲子他都跳,他怎麼帶我我怎麼走,每一首歌,都是從他的綠毛衣裏流出來,在通過我的手流進我的心。舞廳裏閃動著的小燈像一座座小小的星體,覺得自己仿佛在太空裏行走。

休息的時候,有一女同學告訴我他是哲學係的,是文壇上頗有名氣的校園詩人,當那同學說出他叫謝曉峰時,對著這個名字很耳熟但未見其人。

出於對謝曉峰的關注,我從校報上找來他的詩《願我為槐,等你》來讀:知你遠在他鄉/漫過春風,循著夏至/玫瑰已變得陌生/送出流水,煙生岸柳/我的午夜因饑渴而皸裂/我的心懷開出淡淡的花/也許我的眼睛/洗不去你蒙著塵埃的雙眸/被風撩起的長發/亦喚不回你在異鄉的腳步……

應該承認我被這首詩的殷殷之情所打動,使我聯想起春天時我家居的街道兩旁開滿小巧的花朵,一嘟嚕一串串地依在一起,像雪一樣潔白 ,想他家鄉的領地也該有槐花隨便開在山坡溝地,誰能相信最初愛上謝曉峰,是因為他的這首詩。

接下來的日子,與他常常共舞。那所有的曲子都卷著他羊毛衣的氣味,我的手臂喜歡他的肩,如果他的肩上裝著竊聽器,一定會聽到我心跳的步法是怎樣的疾如馬蹄。有時仰起臉,就能看見他的嘴唇像紅蘋果一樣掛在鮮嫩的枝條穿上多高的高跟鞋,才能正好讓那紅蘋果抵觸到我的嘴。

上天注定,當他的眼睛帶著一種緩緩的力量看著我時,我們一起走進了一個神密愛情世界。

然而我們擁有的愛情被他執意地回到家鄉而中斷,他放棄了應該擁有的美好的一切,回到了他的表妹身邊,從此我們天個一方,唯有信使維持我們之間的互相關愛……

月色明亮夜沉沉,我在回憶中淚水模糊了雙眼,睡意也漸漸從沉沉的夜晚襲來,我一直處於半睡半醒中。

直到窗戶發白,我起床,收拾了一下,準備見到他就走,一眼瞥見他書桌上放著一疊詩稿,拿起來隨意地翻看。這些年來,由於生活的磨礪,對詩的情感已經淡漠,不在為揣磨詩的意境而熬費思考。當我翻到他近日寫的《夢中的金嬋》這首詩時,心中不禁一震:

月光淹沒了夢中的路/你從千裏之外/披滿身月華/如歌般地踱進我的小室/被你踏碎的桂影酷似笛聲/在我微藍的回廊前徘徊/清音曳動/似水溫柔地覆蓋我/在這蟬聲交織的夏夜/你就坐在我身邊/素手握住裙衣一角/玉顏生動/我們把一個季節拒之門外/有一種悠長的旋律/在窗前茁壯生長/親切而真實/我在星光下閱讀你/欣賞你的純真和美麗/激情的語言不斷地回旋/傾訴你在紅塵中/追問你在今生今世的愛情/我的心測不出那淒涼的底/如靜聽雪白的杜鵑空山啼血/聲聲殷紅/金嬋啊今夜你如出水之芙蓉/撩動的水聲波動六月的周圍/今夜你沿著那條河/逆流而上/是否在水一方還有一塊/你應該擁有的/芳——草——地

看完這首詩,直感覺一個個方快字有如一個個麥芒,痛痛癢癢地揉搓我的心,感覺五髒六腑都被酸甜苦辣攪動著,看這首詩的寫作日期是三天前,那麼就是說我這次來所祈求的答案是不是都在這首詩中給予了回答?我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