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書房中，蕭明成和蕭銘對麵而坐，桌上幾樣小菜，一壺熱酒。
蕭銘指了指桌上的酒菜，“王府的廚子，不會是隻會做這幾樣吧。那個啥，我的部下裏也有廚子，要不就讓他再給做幾個吧。”
蕭明成一臉尷尬，可是又能說什麼，王府裏也確實沒有多餘的錢去雇傭一個好大廚了，有時候自己也隻能去天香樓解解饞。沒辦法，還是沒錢嘛。說起來北燕王爺，很是風光，要說生活，卻還不如一個普普通通的富商家庭。蕭明成看看坐在對麵的蕭銘，這個小子，確實家裏做了一些對不起他的事，可比起生活，自己確實比他生活的清貧太多了。
“去吧去吧，以後府裏的事，你去跟福伯說，等福伯回來，你去跟他講，我不管。”蕭明成擺擺手。“說到福伯，你甩開阿福，又急匆匆的向我問起當年的事。不過我說的，跟你知道的，或許會有差別。”
蕭銘點點頭，表示自己早有準備
“你從小就與眾不同，別的孩子都喜歡些玩具，香囊，你從未討要過。每日裏作弄些手工，也都是做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現在想起來，怕也都是些殺人的玩意兒。當時我正在東海戍邊，對你也少了太多關照，若非如此，也不至於讓你自己從馬車上跳車逃生。不過，也好在你當時機警，若非如此，也難逃橫禍。
“當時鎮東王府立府百年，三代積累，手下十幾萬大軍，是何等威風。時值天下承平已久，四國軍務傾頹，難有立國之雄姿。時年冬大學連城，北方戎狄牛羊凍死無數，難以過冬，照例南下打秋風，禍害百姓，擄去男女百姓，金銀糧草回草原過冬。
“若是往年，也有此事，雖軍伍羞辱，奈何文武不戰，徒呼奈何。卻偏逢當年先帝剛剛登臨大寶，心高氣盛，一意禦駕親征，卻從未想過帝國上下，再無可戰之兵，京都十二禁軍，近十萬人，空額淨達七成以上。先帝親征時，各大世家門閥倉促抓丁充數，訓練未足月，便派至漠北，隨先帝征討北戎。
“結果很明顯，隻一戰，十萬禁軍，七萬邊軍，皆戰敗潰逃，十不能存二三。北戎一路追殺，勢如破竹，直將先帝墜入京城，沿途雄關竟難阻其一時片刻。你祖父奉旨回調東海戰兵，回京勤王。京中權貴以治安不利之名，不許大軍入城。你祖父六萬大軍，於西京城下，與五萬北戎騎兵鏖戰七天七夜。我東海健卒未退一步，生生將北戎騎兵阻在西京城下。屍骨成山，血氣滿天，最後殺傷北戎精銳過半，擊退北戎大軍，解了西京之圍。你祖父也因此受了很重的傷。
“先皇回京之後，不久便重傷不治身亡，當時的太子甚至不是當今聖上。先帝留下聖旨，要當今聖上即位。但聖旨是楊公甫寫的，王同讀的，至於先皇的意願到底是誰，這個已經不重要了。但當今聖上確實是在當今門閥世家的支持下登基了。這時天下能戰之兵，隻有兩支。北邊的燕山軍已經被北戎打殘了。伏波軍在南邊，梁國社稷傾頹，伏波軍也跟著爛掉了。剩下的隻有鎮西將軍府的並州軍和我們鎮東王府的青龍戰兵。
“並州軍，你應該知道。並州自成一國，若非戰時還需要大燕的糧草後勤，並州早已不再聯係北燕朝堂。”
說到這裏，蕭明成看了一眼蕭銘，“那知道，當今聖上是很缺乏安全感的。如今想來，當今聖上得位正與不正很難說。
“所以，當時被盯上的就隻剩下了我們王府麾下的青龍戰兵。你也知道，我們王府的青龍戰兵是與其他軍隊不同的，它是精英小隊製。王府裏這些，都是青龍戰兵裏退下來的老人，離了王府，又確實難以生活，王府就養著他們，算是個情誼吧。
“這一年，你才三歲，這個時候的你已經顯示出與其他孩子的不同。不哭不鬧，從來不要玩具，從來不要找母親，你知道，這是我最害怕麵對的問題。而我，那一年被你爺爺派往青州，負責青龍戰兵的擴充。”蕭明成看看皺著眉頭的蕭銘，“我們總要把損失的人馬補充回來嘛。”
“之後的九年，我也隻是偶爾回京，很多事我也不太清楚，直到你十二歲那一年，東海海族入侵，你爺爺舊傷複發，青龍戰兵戰敗，十幾萬戰兵，隻剩下三萬不到，那時的戰艦都開不動了，海麵上滿滿的都是廝殺雙方的屍體。
“同年，各大世家攜手對付我鎮東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