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暴的風沙之中,一個瘦弱的身影,正在艱難的向前緩緩移動。每走一步,都會停頓片刻。深陷至膝的沙海,雖然讓啟寸步難行,但同時也將他牢牢固定,不讓其被風沙吹走。盡管如此,可那如刀刮般的風吹沙,打在身上,依舊是讓啟生疼。
“啟,你還回去幹什麼?他們會殺了你的!”雪在身後,柔聲說到。雪的身體,好似不存在一般,那狂暴的風沙,絲毫沒有吹動她的衣襟。
“沙河部,已經對我沒有任何意義了!”啟艱難的說到:“我要回去,把他們全都毒死!那靈槐乃是至陰之物,靈槐根更是有劇毒,我要回去,悄悄地把這靈槐根扔進水井裏,把他們全都毒死!”
“你什麼時候截的靈槐根?!”雪不可思議的瞪著啟,從小到大,啟沒有什麼事情是能瞞得過雪的,可以說,雪就是啟肚子裏的蛔蟲,隻要啟眨眨眼,雪就能知道他想幹什麼,可這一次,啟竟然在雪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偷偷的挖了一截靈槐根,想要回去毒死全部落人,這讓雪很是氣憤。從小到大,這是啟第一次瞞著自己做事情!
啟沒有回答,默默地朝著沙河部的方向前行。
雪也沒有再追問,眉頭微皺,暗道:“看來這一次的打擊,對他而言還是太大了”啟的母親,因為啟沒有降靈,而被甘拒絕續命,當場就化靈,灰飛煙滅。這對一個七歲的孩童來講,是一個巨大的打擊。而在此之後的日子裏,部落的人完全把啟當成不祥之物來對待,以前跟他一些要好的朋友,從那以後,也開始對他疏遠,因為家裏大人的原因,甚至在看到啟之後,都會遠遠跑開。這對啟來說,又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直到第五天,所有人都跟商量好的一樣,開始讓啟離開部落,自生自滅。那一天,啟冷漠的望著部落人憤怒的嘶吼,他握緊雙拳,顫抖的身軀,漸行漸遠。
他沒有掉一滴眼淚。
若是沒有雪,啟可能早已被這片沙海吞噬。兩天之後,雪找到了那顆靈槐樹,那顆孤零零的,依舊在懸崖邊掙紮的靈槐樹。啟毫不猶豫的撕下了靈槐樹皮,艱難的吞咽下去,眼中閃爍著冰冷的光芒。
直到今日,啟在雪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悄悄地挖了一截靈槐樹根,準備回去報仇!
風,依舊在呼嘯,夾雜著大量的散沙,形成一波波浪潮,仿佛天地在不甘的咆哮,它不甘自己將要死去!
遠處的夕陽,將這片天地染成血色,一個渺小的身軀,在這片沙海中時隱時現。
在啟不遠處,有一行人,從啟的正前方緩緩走來。
打頭的是一個少年,白衣錦綢,身騎一隻三丈黑虎,威勢驚人。
在那少年身後,左右兩列士兵,清一色金甲銀刀,目含煞氣,不知殺過多少人。
在這兩列士兵中間,則是一群畏縮的少年,大概有十五六個,有男有女,全都是七歲左右的孩童,此刻正在艱難的隨著這一隊人馬,向著啟的方向行走。
“咦?”白衣少年在前方行走,忽然麵露喜色:“這沙漠海,不是號稱凝境之下,十死無生的嗎?竟然還有人敢獨自穿越!”
“王磊!”那少年輕喝一聲。
“在!”少年後方,左列最前一人大聲應到:“少主有何吩咐!”
“前麵有個有意思的小孩兒!竟敢一個人獨自穿越沙漠海,你去將他擒來!”少年指著啟的方向說到。
“是!”那士兵說罷,三兩步便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哇!”一群孩童羨慕的望著前方消失的士兵,很是羨慕。
“看到了吧!這就是我王家護衛隊的實力!王隊長更是凝境中期,馬上將要突破凝境後期的高手!”一旁的士兵,開始對這群孩童進行說教:“能被我王家挑中,是你們莫大的福氣!若是努力修行,將來,你們也能像王隊長一樣,在這片沙漠海中來去自如!”
經這麼一說,不少孩童立馬雙眼明亮,打起了精神!
“我王家可是被天人賜姓的家族!尋常修士,哪裏能有姓氏!方圓萬裏之內,也隻有我王家被天人賜姓!賜姓為王,你們知道王,代表著什麼意思嗎?!那就是這方圓萬裏之內,我王家,就是這裏的王!至高無上的存在!你們能被我王家挑中,乃是你們祖上無數代修來的福分!若是能被我王家看重,就像隊長一樣,被賜姓!那你們就可以說是人上人,保管這一輩子,衣食無憂!”士兵趁熱打鐵,開始對這群孩童進行洗腦。越來越多的孩童,聽到這一番言辭之後,都開始出現了希冀和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