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喻藍星, 一閃一閃亮晶晶。
我媽媽叫喻小藍。
我不知道我生在哪裏, 但是我長在海邊。
從小就習慣了海浪的聲音, 還沒有學會走路, 就已經開始玩沙子。
養過的第一隻寵物是大龍蝦。
連做夢都帶著海水的鹹。
再悄悄說一句, 沙子特別難吃。
求…別問我是怎麼知道的。
我有一個舅舅, 叫蘇泰安。
我還有一個舅舅, 叫喻晨歌,但我從來沒有見過他。
然後,我還有很多的阿姨, 比如,我們店裏的趙阿姨啊,還有海欲的範阿姨, 黃阿姨啊!
總之, 阿姨太多,手指頭和腳趾頭加在一起, 也不夠數。
我的媽媽是一個珠寶設計師, 所以我們家有很多的珠寶。
尤其是珍珠。
我能說, 小的時候, 別的孩子玩串珠都是玩木頭的或者塑料的, 而我小的時候, 玩串珠,串的都是大珍珠嘛。
哎呀,一不小心炫富了。
不過, 有大珍珠的是我媽媽。
我有的都是一些小珍珠。
我把它們全都放在了我的百寶箱裏。
我要拿它們換錢, 將來救濟我爸爸。
這是我的小秘密,連我媽媽也不知道的小秘密。
我還有一個小秘密,一般人我不會告訴她。
每個人都有秘密,像我媽媽,有一個保險櫃,裏頭裝的全都是秘密。
我的第二個小秘密,就是從她的保險櫃裏知道的。
那一天,我媽媽要我午睡,我就乖乖地躺在了床上。
可我躺來躺去,睡不著,幹脆閉著眼睛不動,媽媽就以為我睡著了。
我聽見她擰開了保險櫃,呼啦呼啦地翻著什麼。
後來,外麵的趙阿姨來叫她,她急匆匆地出去,保險櫃忘記關了。
我從小床上爬起來,輕手輕腳地到了保險櫃旁。
我媽媽正在看東西,看的是什麼東西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猜,會不會和我爸爸有關係啊。
嗯,我還不認字,都要急死了。
不過,好在,我夠機智,拿了我的小本子和小鉛筆。
不會寫,我會照著畫。
我知道的,喻小藍給我買的有小本子,小本子外麵有寫我名字的地方。
我把那份文件上最大的那三個字,照著比劃了下來。我覺得那很可能是名字。
然後把小本子偷偷地藏好,又回到了小床上。
下午,我拿了臨摹下來的頭一個字,去找前台的黃阿姨。
“黃阿姨,我考考你,你能猜的出來,我寫的是什麼字嗎?”
黃阿姨伸頭看了看,“兩個‘木’,是‘林’啊!”
“那有姓林的嗎?”
“有啊,著名明星林美美不就姓林啊!”
黃阿姨最近在看林美美演的電視劇,每天早上都會來和別人說一說,林美美的演技怎麼樣怎麼樣,林美美長的怎麼樣怎麼樣。
喻小藍不追星,從來沒有告訴我林美美長什麼樣。
我想,原來林美美的林,就是這個“林”啊!
我知道了。
晚上,蘇泰安回來了。
我本來是想問他的,可是他和我媽的關係太好了,萬一告訴我媽了呢!
為了保險起見,我又去臨摹了好幾個字,一一擺在了蘇泰安的麵前。
我說:“看看,這都是什麼字?”
蘇泰安眯著眼睛仔細辨認,“星啊,這個是‘收’吧!”
“那這個呢?”
“這個啊……舅真不認識。”
“怎麼可能不認識呢?這個就是‘收抳’啊!就是別人來買珠寶,喻小藍給人開的條子。”
“星啊,這字是‘據’啊,據不是你這樣寫的。”
“我沒寫錯。”
“好好好,你沒寫錯。”
“那你再看看這個!”我把第二個字,推到了蘇泰安的麵前。
“深。”
“哪個深?”
“深淺的深,深情的深。”蘇泰安說著,還瞟了遠處的我媽媽一眼。
切,蘇泰安心裏想的什麼,我懂。
我覺得他酸不拉嘰的太煩人,跳到一邊,不搭理他了。
第二天,前台的孫阿姨上班。
我把第三個字放到了她的麵前。
孫阿姨說那個字,念“處”。
三個字合在一起——林深處。
會是我爸爸的名字嗎?
這個問題太讓我困擾了。
我和我的好朋友趙小光說“我爸爸可能叫林深處”的時候。
趙小光那個笨蛋卻說:“星,你有爸爸嗎?”
為此,我和他絕交了三天。
他為了討好我,說等他們家的金毛生了小金毛,就送給我一隻。
還安慰我說:“星,沒關係的,我們家的小金毛,就沒有爸爸。”
真不知道,趙小光的腦袋是怎麼長的。
這也是安慰人的話嗎?
不安慰還好,一安慰,我又和他絕交了三天。
我本來都打算要和趙小光絕交一輩子了,這個時候,海欲賓館裏來了一個像土匪一樣的叔叔。
蘇泰安還和他打架了。
我本來是很生氣的,可是我聽見蘇泰安說,他叫林深處。
我躲在喻小藍的背後看他,我發現他也在看著我。
他的眼睛很亮很亮,都快趕上我的了。
我叫喻藍星,我媽媽說,我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是因為我有一雙特別亮特別亮的大眼睛。
別人都說,我長的不太像我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