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黑夜,除了夜風拂過樹葉時發出的陣陣聲響之外,周圍便是一片寂靜,在那若隱若現的月光之下,道路上殘留的積水也隨著月光泛著星星點點的銀色光芒。而道路兩旁那忽閃忽暗的路燈也“嘶嘶”的響著,昏暗的燈光在狹長幽暗的巷道中,無力的閃爍著,漆黑一片的巷道仿佛是那無盡的深淵正在凝視著這無力的燈光,嘲笑著它的不自量力。
忽然幾聲連排刺耳的槍聲劃破了這黑夜的寂靜,槍響過後,寂靜的小巷子裏就傳出了些許的急促的呼吸聲,並不時的還有人厲聲喝著:“給我活捉此人!絕不能讓他跑了!”緊接著便是陣陣嘈雜的腳步聲,犬吠聲,在這巷道裏竄梭著。
巷道就像那永無止境的迷宮一般,任何一個人也不知道下一個路口將會轉到哪裏,或者是通往哪裏,前方是“迷宮”的出口,還是那令人絕望的死胡同,在這一刻誰也沒有那個心思去想,跑,並逃離這個危機得到暫時的安全,是那個男人的唯一目的。
然而在這樣的一個時時刻刻都會有人死的亂世之中,下一秒會發生什麼誰都預料不到,也許是命運使然,這個男人還是跑進了一個死循環裏,不管怎麼跑,他都覺得好像自己就是在原地轉圈一樣,因為怎麼跑這裏好像都像是之前來過的地方,畢竟是黑夜,而且還是忽明忽暗的黑夜,一時間方向感全無,男人無法辨認自己周圍這四個方向是那裏。
焦灼,慌亂,甚至是那種與死亡握手的陰冷感,在這一刻一股腦的湧上心頭,讓這個男人瞬間失去了他那冷靜沉穩的判斷能力,在昏暗的燈光下,這名男子雖然臉色蒼白,但他的眼神還是很堅毅的,可聽著身後那嘈雜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男人終究還是硬著頭皮一頭鑽進了另外一條巷道裏。
雖說這日本兵是壞,可他們在對待軍人天職的時候,真是卻又不能不刮目相看,一道活捉這個男人的死命令下達之後,這一隊日本兵就是一根筋的去將這個死命令執行到底,因此就算是開槍那也僅僅是威懾性的,縱使是追的上氣不接下氣,也絲毫不敢怠慢。領隊的日本人一臉猙獰的看著前方那永無止境的巷道,似有那要炸平這裏的心都有了。迫於命令的壓製,他隻得是服從,不能真的將那男人給弄死。盡管他對那個男人是充滿了憤恨之心,也隻能是暫時的將這克製住:“支那人,今天你是一定不會跑出我的視線之外,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走投無路。”
“這岩田峻二真是陰魂不散啊,走哪都甩不掉。”男人一邊跑一邊低聲嘀咕著。男人口中的岩田峻二就是這隊日本兵的頭目,此人也算是這個男人的老對手了,基本上隻要是涉及到這個男人的一些事件,岩田峻二就總是會出現在其中,像影子一樣的形影不離。因為在過去的一年多時間裏,這個男人在岩田峻二這裏也不過就是一個代號而已,對人,他完全是沒有任何的印象,而現在當這個男人帶著自己的代號出現在岩田峻二的眼裏後,岩田峻二就跟那打了雞血似得亢奮了起來,因此基於這一點來說,岩田峻二是絕對不會放過也不可能放過抓捕這個男人的最好時機,他十分想看看自己追了一年多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有的時候命運就是這樣無情,還這樣殘酷,不給你任何的選擇性,隻有無窮無盡的絕望,男人跑著跑著發現這一次的選擇簡直是人生當中最難以接受的了,因為前方不遠處一堵高牆冷冰冰的矗立在了他麵前,而在他的兩旁則是兩排被廢棄的民宅,麵對這兩排廢棄的民宅,男人臉上不禁浮現出一絲絲的絕望,但絕望歸絕望,他終究還是要做出一個選擇,生命就是這樣,在生命的長河當中,任何一個人都在做著一件事,那就是選擇,而這個選擇題卻是一道道令人絕望的單選題,此刻男人麵臨的選擇就是:犧牲還是苟延殘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