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台灣人阿俊(1 / 3)

我們所做的行業,是液晶麵板的廠房建設,這個領域裏,亞洲的日本韓國台灣,技術遠遠高於中國大陸,更不用說歐洲的德國瑞士了。所以,在我所經曆的幾個工程裏,充斥著日本韓國與台灣人,尤其是在佛山的這個項目,分包商裏就有一個台灣老板,他就是阿俊。

如果讓我說阿俊也是奇葩的話,可能有失公允,畢竟在接觸台灣人不多的情況下,我願意承認這是因為民族地區的差異造成的個人性格差異,可是後來,我又遇到了業主管理部門的部長,他也是台灣人,大陸的女婿,可是阿俊與他的差別卻非常的大,所以,我才意識到,即便是在台灣,阿俊也絕對算的上“奇葩”。

正因為如此,我才把這個台灣同胞也寫進我的這本《工地奇葩傳》裏,將來吹牛逼的時候,我甚至可以說我寫過一本有國際影響力的作品,至少包羅了亞洲很多地區的人與事。

玩笑開到這裏,還沒見到阿俊的時候就聽到同為奇葩的三哥介紹阿俊,說阿俊酒量很小但喜歡喝酒,喝多了就跳舞。因為三哥操著很濃重的湖南口音,而且三哥的語言表達能力確實很垃圾,導致三哥在敘述這麼一位奇葩的寶島活寶的時候,我竟然什麼也沒有聽懂,時候我在回憶這個片段的時候想,如果三哥有我三成的敘述功力,就一定能把這個阿俊描述的活色生香。

在雨後的一天,佛山熱得出奇,上午,我在開著空調的辦公室裏喘著粗氣,這時,一個又高又瘦又黑的人走進了辦公室,沒敲門,穿著一件長袖的厚運動衫,拉著一個大旅行箱。一進門,他就四下打量,我看了他一眼,還以為是他走錯了,也沒有理他,繼續玩我的電腦。這時,就看見項目經理笑著站了起來,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談了幾句,我才知道,這個人就是阿俊。雖然他已經三十六七歲了,但心態還很年輕,和我們二十多歲的幾個人差別不大。然後他就操著非常濃重的台灣國語和我們打招呼。

當我要和他說話的時候,他竟然先說:“我見過你。”

我覺得很奇怪,他怎麼見過我?

他說,在深圳的項目部裏,他見過我。

我在深圳就呆了一周多一點,我也不記得見過這個人,可他說見過我。而且從他的眼神裏我看不出他是在撒謊,但也有可能是他模糊印象裏的自欺欺人。我問他,你熱嗎,為什麼穿這麼一件厚衣服?

他說,他們從張家港開車過來,那邊還是很冷的,開到這邊大早上,商店都不開門,想買一件短袖都買不到。我問,你的行李裏就沒有一件短袖?他說,沒有,全是長的。我說,那你的行李箱在佛山就不用打開了。

當天晚上,阿俊讓我們送他去一個賓館,於是我們找遍了小鎮,找到了一個賓館。夜幕下,賓館的門口站著兩排女孩兒,統一穿著橘色的套裝和黑色的絲襪。第二天,我問阿俊有沒有叫一個給他服務一下,阿俊一臉壞笑的說:“沒有啦,太貴的啦。”

工作中的阿俊還是很認真的,可是一旦你要和他開玩笑他也會馬上和你開起來,一點也不含糊。一次,他拿著移動硬盤給我拷建築圖紙,點錯了分區,點開了一個裝有日本愛情動作片的文件夾,我問他能不能拷給我,他一臉壞笑的說:“好了啦,先拷圖紙的啦,回頭拷給你啦。”

我說,其實我也是給你開玩笑,我不要。

第二天,我們從業主那裏開會回來,發現施工現場有一些設備的尺寸出了點問題,需要看阿俊那裏最早的圖紙,於是我去找阿俊,說:“你的移動硬盤借我一下。”

阿俊拿出硬盤,壞笑著說:“不要讓別人看到哦。”

我說:“你在說什麼的啦?我是要拷你的原圖啦,想什麽欸。”(之所以用繁體,是為了標注出我是在模仿阿俊的口音。)

阿俊的硬盤裏所有文字都是繁體,找起來我還真的覺得不太適應。後來我好奇地打開了那個裝滿日本電影的文件夾,發現都是大尺度的電影。還給阿俊硬盤的時候,我說,我又放了幾部進去,你回去看看吧,估計你會喜歡。

阿俊這時突然嚴肅地說:“你搞什麼啦,我平時不看這些的啦……”

工程進行了一個多月後,阿俊的一些供應材料出了點小麻煩,這個時候他已經回到上海總部去了,但是天天打電話給我們,希望我們能幫他度過這個難關。項目經理接阿俊電話的時候總是很嚴肅地說:這麼關鍵的時候你不在項目部,而且你們公司對這個項目的準備本身就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