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絳水早知道他叫駱文嘉,就不例行詢問了,直接開門見山道:“你說你沒有殺人,那你怎麼會躺在死者的床上?”
駱文嘉悶悶道:“其實學生自己也不清楚,今天早上一醒來就被她們······”他指著地上的章氏,有些激動道:“就是她和幾個龜公,硬說是我殺了人。他們說的那個叫銀銀的娘子學生連見都沒有見過,怎麼可能殺人呢。”
那章氏一聽,馬上指著駱文嘉的鼻子道:“就是你殺了我女兒銀銀,要不然你怎麼會在她床上?”
駱文嘉大怒道:“你,你這個潑婦,真是不可理喻,我為什麼要殺那個什麼銀銀啊!”
章氏瞪著他,尖刻道:“你人都殺了,還不敢承認?”
林絳水猛地一怕驚堂木,兩人都噤聲不敢言語了,林絳水這才接著問道:“昨天晚上你住在哪裏?”
駱文嘉道:“就在姝麗院。”
林絳水道:“可有人能作證?”
駱文嘉道:“和我一起來的登兄和成兄,還有姝麗院裏的妙妙,絲絲和茜茜三個娘子,他們都可以為我作證。”
林絳水暗道,原來還不是一個人去風流,絲絲、茜茜、妙妙什麼的肯定就是姝麗院裏的鶯鶯燕燕們的名字了。他接著道:“那昨晚,你是和哪個娘子一起睡的?”
駱文嘉道:“是妙妙。”
林絳水道:“幾時睡的?”
駱文嘉想了想道:“我和登兄、成兄是大約戌時到姝麗院的,半個時辰後成兄和登兄就歇下了,學生和妙妙是亥時初刻才睡下的。”
林絳水聽他連連提到登兄和成兄,便問他這兩人的姓名和籍貫,這才知道這兩人,一個叫成踔一個叫登堤,與駱文嘉一樣都是本道蘇州人,除了成踔,駱文嘉兩人家中都是頗為富裕,從小在州縣裏的私塾上學,此次來越州是因為學習成績優異被州縣挑選出來,要入長安參加明年的科考,而這成踔則是地方推舉的鄉貢,還不能直接參加科舉,而是要先通過戶部的考核.但三人都是要進長安的,於是便結伴而行,沒想到夜宿姝麗院竟然攤上了命案。
聽駱文嘉說完,林絳水不由多看了他幾眼,唐朝科考所取之人是非常少的,可以說是鳳毛麟角,這駱文嘉既然能被選出來,怎麼說也跟現在清華北大的學生是一個層次的吧,但是這高材生明目張膽地夜宿風月場所,在他心裏的印象就不是太好了。他當然不知道唐朝的文人可沒把嫖妓當做什麼不可啟齒的事,詩仙李白自己就是個風流的主,文人之間狎妓也是常有的事,這就跟古代男人三妻四妾一樣,流行於唐朝。以前的林縣令也經常出入青樓,隻是林絳水現在想不起來罷了。
雖然知道這駱文嘉應該沒有說謊,但是林絳水還是讓捕快去把成踔和登堤找來詢問昨晚的細節,果然與駱文嘉所說相符。並且經過查證,駱文嘉三人是昨天剛來餘姚縣的,昨晚隻是恰巧住在了姝麗院而已。
有同伴為自己作證,駱文嘉明顯舒了口氣。林絳水接著問道:“那亥時之後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駱文嘉輕鬆了不少,想了想道:“沒有。學生很快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就已經被老鴇·······”說到這裏,他皺了皺眉,顯然是覺得被人從床上揪下來實在是有辱斯文。
林絳水道:“真的什麼聲音也沒有?那妙妙一直都和你睡在一起嗎?”
駱文嘉還是搖頭道:“學生真的什麼聲音都沒有聽到,至於妙妙,她應該一直睡在學生身邊。”
“什麼是應該?”林絳水道:“你不是說你睡著了什麼都不知道嗎?你怎麼知道妙妙睡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