箋唳以為又要回去了,回到那個平靜而無味的生活裏去了,卻冷不零叮的聽到一句話,嚇得她立馬睜開了雙眼。
”娘娘有喜一個多月了,你們是怎麼伺候的?惹的娘娘傷心過度,差點就!”這是一個老人中氣十足的吼叫。
一旁的瞳春似乎嚇得不輕,急急忙忙回到:”奴……奴婢這就去通知皇上!”
箋唳就是在這裏被嚇醒的,她睜看眼睛,白光充斥著她的雙眼,有點痛,但她沒有在意,迷迷糊糊的喊了一聲:”回……回來……誰都不許……去……”喊完一聲,餘力不足,又昏了過去。
瞳春也不敢去了,上次見趙政出來,魂不守舍的,她就知道倆人關係不和了,但現在,有了孩子是好事啊……應該趁此機會重拾感情啊,娘娘這……該怎麼辦才好?
再次醒來,天已經黑了,瞳春趴在床邊。箋唳不忍心叫醒她,她一定很累的,就讓她休息會吧。
箋唳就這樣一動不動的躺了半個時辰,直到半身發麻的時候才輕輕轉了個身,誰知道這破木床硬是吱呀了一聲,把瞳春叫醒了。
瞳春一看箋唳醒了,欣喜萬分,正要跑出去叫太醫,卻被箋唳交了回來:”不許去,我要喝水……”瞳春趕緊應了一聲,去給箋唳倒水。箋唳喝完水,盯著瞳春看:”你沒告訴趙政吧。”
瞳春早已習慣自家娘娘直呼皇上的名字,倒也不怎麼介意:”沒有,知道這件事情的太醫也奴婢收買封口了。隻是,娘娘,瞳春有一事不明白。”箋唳知道她不明白什麼,隻微微歎了口氣,道:”你說吧。”
”娘娘,之前奴婢見皇上從咱宮裏出來的時候心情不好,倒也猜了個七七八八。可是,有喜是好事唉,為什麼不去告訴皇上,也好……”
”有喜確實是好事,但是,在宮裏有喜,卻不是好事。”
瞳春平常被箋唳收在宮裏不怎麼出去,雖然身為大丫鬟確實個不懂人世險惡的孩子,自然不懂箋唳此番話為何意。然而箋唳也解釋了下去:”後宮就是一潭混水,我們獨守阿房居,就像是紅塵中的一方清居,我們不去惹人,不去招人。我們在這宮中,因沒有出現而顯得安全,一旦被她們知道趙政經常來我這裏並還有了孩子,你覺得,我們在沒有趙政的庇護,沒有顯赫的家族的情況下,我們將會被怎樣?”
瞳春雖然不解世事,但也頗為聰明,倒是越想越不解:”但如果皇上知道了娘娘有喜,不就會作為娘娘撐腰麼?”
箋唳微微一笑,這是瞳春第二次見箋唳笑得如此薄涼,不笑方矣,一笑傾國:”你還是太天真了,縱使趙政會為我撐腰,也隻是為了孩子罷了,沒了孩子,我,就是眾矢之的了……”
”有皇上在,娘娘的孩子又如何會落?”
”總有他顧及不到的地方……總之不能告訴任何人。”箋唳嘴角的微笑變成了眼底的落寞,如果這個孩子所挽回的感情是愛,那麼,還會不會留給她這份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