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以前幾次的教訓,這次回家我放棄了列車而改乘大巴。
相對列車而言,大巴的好處多了去了,全封閉式車廂、真皮軟座,空調、車載電視一應齊全。坐上去那簡直就是莫大的享受!但這種想法在車開動十幾分鍾後和著嗆人的煙味、熏人的臭味而蒸騰了。
當我聽著江南小調、捧著閑情小說、看著窗外風景的時候,卻忽然在這唯美的氣氛中摻雜進了極不協調的因素。原來是有人爭吵起來了。當我把目光放回車內的時候我才恍然的發現車內已是烏煙瘴氣的了,滿車的煙味。還摻雜一股股讓人惡心的腳汗臭味,讓我突然有了我嘔吐感。而發生爭吵的那兩位就是這些味道的創造者!
“你能不能有素質點?這麼臭的腳還拿出來,完全不顧他人的感受!”帶著眼鏡、穿著整齊、氣質頗佳的中青年吐了一大口的煙氣後,不滿的對旁邊的那位衣著邋遢的模約四五十歲的老頭紛紛的說道。
“我腳怎麼了?臭嗎”說著就把腳抬了起來放到鼻子傍邊聞了起來。“再說,我腳就算是臭也總比你讓全車的人跟你一起自殺的好!”老人把腳重新放到了椅子上擺弄了起來。
“嗬…….我吸煙怎麼了?這車內又沒說明不能吸煙!”
“那也沒說不準脫鞋啊。”
………
在他們吵的不可開膠隻是,車內也很快分成了兩大派:一派是“煙派”,一派是“腳派”。兩派人各為其主,劍拔弩張。
“人家不就吸吸煙嘛,至於說是自殺嗎?中國人那麼多人吸煙,怎麼就沒聽說過死幾個?”坐在我前排的中年胖女人操著一口難聽的九江話嚷嚷道。。
“嘖嘖……這麼沒水準的話也說的出來,你沒看過新聞吧?去查查就知道中國有多少人是死於吸煙了,但還沒聽說過有人死於吸腳臭的。再說人家的夜不臭嘛!”我右前排的一位七八十的老漢反擊到、
“看看…..看看….又吹泡了吧?我還真就告訴你了,我天天看新聞,但就是沒聽說過什麼什麼死了多少人的,但還真沒聽看過有在空調車內脫鞋子這麼沒素養的人。”瘦臉青年不屑的說道。
聽他怎麼一說那脫鞋的老人一下子氣來了,站起來吼道:“**的狗崽子說誰沒素養呢?”話畢已是滿天飛雨。
本來是兩人之間的糾紛現在已是擴大到了兩派人的廝殺。見自己派的人被挑釁,作為一派之主的當然要出來說話了。聽老頭這麼一講,“煙派”的老大也就是那位吸煙者也跟著站了起來,對著身邊的老頭訓斥道:“自己美素質還怕人說麼?不要臉!說的都是見不得人的髒話。”
火線一觸即發,大戰在即。老大交鋒,小的自然靠邊站。剛才還吵吵嚷嚷的一群人頓時安靜了下來,屏氣凝神的看著自己的老大。生怕自己的一眨眼就錯過了世界大戰。在全車人(當然司機除外)人的高度注視下兩位領袖人物在圓目怒睜的對視了幾分鍾後紛紛坐了下來,這讓眾人很是失望。爭吵也就自此告終。剛才還勢不兩立的敵對派係的幫眾先已是冰釋前嫌了。快的都有點讓我這個旁觀者有點失望。
下午兩點左右,大巴抵達我的家鄉。還沒進家門,一些熱情的嬸嬸,伯伯們就對我說:“你再不回來就見不到你爺爺了。”之類的話
一開始,我對這樣的話都全當是時他們給我開的玩笑話,笑而止之,因為爺爺的身體一向健朗,如果說是奶奶病重了,也許我會相信,但說是爺爺,打死我也不信!但就在我這樣堅定地時候,還在家門口吃飯的母親見到遠遠走來的我就說到:“塵兒,你爺爺快不行了……”
一句話,晴天霹靂!我立馬掉轉頭向爺爺家奔去。
遠在路口就聽到了爺爺的呻吟聲,在這呻吟聲中,我度過了我一生中最漫長的暑假。爺爺見到我,忍不住,老淚已是縱橫。當我打算爬在爺爺的病床旁時,卻被二伯給拉住了。“若塵,你爺爺得的病是肺結核。,別靠太近,會傳染的!”二伯說到。聽到肺結核三個字我還是不經意的站了起來,且後退了幾步。我並不是怕爺爺真的會傳染給我,而是太震驚了,一向那麼健朗的爺爺怎麼會得這種鬼病?沒理由的啊。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母親已經急匆匆的趕回來,把我拉回了家裏。
在這個暑假,我同時也有幸目睹了家庭間的明爭暗鬥。
爺爺有四個兒子,一個女兒。本來送終是完全沒有問題的,但在家的兩個兒子眼紅兩個不在家的不用照顧老人兒相互推脫,在外的更是因為有兩個在家而拖期不回。最後終以因為老人的以死相逼,兩個在外的兒子才怏怏而至。
在家的兩個兒子,也就是我爸爸和二伯一致要求在外剛回來的大伯和四叔補償他們不在期間對老人照顧的費用,而大伯四叔當然是不肯,由此差點造成了兄弟間的決裂。虧得大爺爺出麵調解,才得以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