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綠地田野裏一個健健壯壯的男孩躺在剛冒出芽不久的麥地上,不顧直刺雙眼的春光和尖尖麥芽對脖子的瘙癢感愣愣的看著天上匆匆過往的白雲,仿佛哪裏正在發生著什麼有趣的事,可湛藍的天空上隻是綴著片片白雲,隻有不知名的鳥兒在白雲下匆匆飛過,並沒有發生什麼值得駐足一觀的場景。
在這個麵帶淺淺憂鬱神色地男孩右側很遠處是當地人稱為青峰嶺的高大山脈,它那屏障般地身軀遮擋著男孩看向右邊世界的視野;男孩的左邊不遠處是條彎彎曲曲的小河和散布在河兩岸的聚集區,從這個男孩所處的位置看去隻能隱約地看到連成片地低矮原木房和在屋間走動的模糊人影;而在男孩的後方則是廣袤的黑森林,其一直延伸到青峰之上,雖然大多數樹上還沒能發出幾片翠葉,但它們還是輕易地把山峰染成了綠色,從這裏看去那裏尤如覆蓋了苔蘚的大塊岩石。
這片田野,這位男孩,這處“鄉村”,當然還包括那連綿的青峰,這一切是多好地油畫素材呀!如果讓哪位印象派畫師見到這副景色,很難保證他能控製住他自己的雙手,當然如果畫麵裏地那位男孩臉上沒有那一抹憂傷的話,這幅畫麵將會更美好,但這一切跟正躺在麥地裏走神地奧丁無關。
奧丁裸露在外的皮膚,清晰感受到了春風帶來的陣陣寒意,上午的陽光看著挺強烈的,但卻還不足以驅散早春的寒意,隻有到了太陽高高升起的中午,微風才會帶著暖暖的春意向生物描述春天,而現在,太陽還在吝嗇著自己的熱情,不舍得灑下太多的熱量,但對奧丁來說這些陽光卻是足夠了。
托自己附身人種的福,奧丁對寒冷有很強的抗性,他在零下十幾度的晚冬裏隻罩件兒略微加厚地單衣都能沒事人般地挺過來,更別說這早春的微微冷風了,不過如果上天可以讓奧丁重新選擇,他寧願不要這項天賦技能。
算上今天,他已經來到這個世界快兩個月了。
附身或者說奪舍,這種本該隻是人類臆想的事件,卻真真的發生在了他身上。
那時還生活在華夏神州的奧丁,還沒有在異國他鄉頭頂著“奧丁”,這個北歐神話中眾神之父的名號,還叫著另一個奧丁已經記不清的名字,還在過著與現在完全不同的生活。
那時的奧丁在中國雖然還算不上什麼巨富,但經過父親和自己兩代人的努力積累,借著建築行業高速發展的春風奧丁家也算是跨入了上流社會,雖說不上是富甲一方,但也有萬貫家財。奧丁也算是一個合格的創二代,從小就跟著父親在工地上東奔西跑,等到大學畢業後更是接管了父親地一部分產業,並幹的有聲有色,可這原本舒舒服服、前途光明的人生,卻突然間改變了。
奧丁永遠也忘不了穿越那天發生的事,如果那天沒有發生那件事的話,那也將是普普通通的一天,真的。
在穿越之前的那段時間奧丁也記不清自己的文藝範怎麼就爆發了,在看一本北歐詩歌集時燃起了看“狐之火”的想法,然後就報了一個去北歐國家看北極光的團(具體是北三國中的哪個國家奧丁也已經忘了)。
在那天夜裏奧丁如願的見到了瑰麗無比的北極光,如果沒出事的話那天也將是留下美好回憶的一天,當時奧丁正站在北歐民族體驗的雪屋外,那天天氣很好,極夜裏天上的北極光像是彩綢被風吹起來一樣在天空中揮舞,那種如夢似幻的感覺奧丁就是到現在也會常常記起那天那壯麗的北極光。
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徹底顛覆了奧丁已經確立了二十幾年的三觀,因為他在夢幻般的天空下竟然看到了兩個自己!他竟然平白無故的在沒有水麵、沒有鏡子的戶外看到了另一個自己!他不知道這到底是現實還是腦海裏的無根幻覺,但他確信那個漂浮在半空中光著身子的人和站在凍土上仰望星空的人都是自己,而更讓他驚恐的是他所能主導的自己就是這個漂浮在半空中朦朦朧朧地半明不明的靈體,而對肉體的“我”卻沒有一絲感受!更加驚奇的是,就在自己身旁的同伴,卻對“自己“一絲反映都沒有。
正當奧丁懵神時,“靈體的奧丁”卻如斷了線的風箏一樣無助地順著一道彎曲的極光往天空飄去,而在那穹頂之上突兀地出現了一個不知麵積的黑洞,黑洞的那種顏色比奧丁已知的任何一種黑色都黑,黑到用任何語言文字描述都顯得蒼白,黑到正處在驚恐狀態下的奧丁看了那黑區一眼就陷了進去,徹底地沒了意識。
而還留在地上的“肉體“的奧丁,現在終於“醒了”,帶著滿臉的驚恐和不解,但估計要不了多久“他”就會把那天發生的事當成是一場夢吧?估計“他”還會沿著原先的人生軌跡在地球上娶妻生子,過著幸福的生活吧?但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攜帶著“靈體“奧丁的光開始穿過一個又一個的黑洞,飛過一片又一片星係,在茫茫宇宙中穿梭,不知其目的;不知其速度;不知其時間,或許帶著奧丁的這道光會永遠這樣漫無目的地飛著吧?直到永恒或是消失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