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南侯公孫宇,犯上作亂,今日問罪,斬首於此,念先王所囑其子發往邊境,替父贖罪。其族門由夏族接管,欽此。”
漠北河城的小道上,兩隊人馬正緩慢的前進著。路人停下腳步,詫異的看著這兩對人馬。一隊身披戰甲,騎在赤血良駒之上好不威風,他們呈弧形圍著一輛金黃馬車。後麵的則是稀稀拉拉的隊伍,他們披散著頭發,遮著臉,手上腳上戴著鐐銬,步子邁出,叮當叮當,他們皆穿著破爛囚衣,在這些人走的不快,在他們後頭幾個黑臉的官衣男子正握著手中的鞭子,眼神如毒蠍般盯著這些人。
其中一瘦弱的青年在他們之中,他的眼神空洞,神色憔悴,清秀的蒼白臉龐上滿是血跡。他的步子時快時慢仿佛將要跟不上隊伍。公孫恒,這便是他的名字。
這時,金黃馬車的窗帷被一素手拉開,露出的是一稚嫩臉龐的女孩。她瞅了瞅周圍對車裏的女子說了句,這時一身穿火紅戰甲的男子騎著馬,緩緩而來。他取下戰盔,露出的是俊秀的麵龐,眉宇之間透著英氣,他微微一笑向那女孩施了一禮說:“清河姑娘,有事?”
清荷嘻嘻一笑:“我家小姐向問已經到哪裏了。”
少年仍是那微笑:“原來是夏心雨姑娘,現在我們已經到落霞山了,再過兩日便可到北衛城了。”
清荷點了點頭正欲放下窗帷,隻見少年伸出一手擋住了她,清荷眉頭微蹙有點怒道:“南宮公子,你這是何意,我家小姐要休息了。”
南宮搖了搖頭說:“清荷姑娘莫急,我想和心雨姑娘說幾句,可否?”
“你想說什麼,就跟我說吧,我替你跟我家小姐轉達就好。”
“這……”少年猶豫片刻,“還請清荷姑娘跟心雨姑娘說,皇家南宮嶺想敘一敘舊。”
“你,”沒想到南宮嶺竟然直接用身份相壓,清荷貝齒咬唇,卻不敢瞪他,因為在天元國南宮為皇姓,而他們小姐的夏族隻是一小小侯爺,更何況她隻不過是一小小丫鬟,雖然從小跟著大小姐很受她喜愛,但也不敢冒犯皇族。“是,南宮公子。”清荷麵帶微笑的放下了窗帷,心裏卻是氣鼓鼓的。
沒過多久一清脆聲音響起,聲音動聽如仙樂般悅耳。“南宮公子,今日就在此處紮營吧。舟車勞頓,不急於這一日兩日。”
南宮嶺嘴角微揚,他知道這是夏心雨妥協了,這個時辰連飯點都還未到。
他將韁繩一扯,揚起嗓子:“就地安營。”
落霞山,位於北衛城以南,天元國唯一一處四季如茵的地方,高大的洛火喬木便是這兒最顯著的標誌。更為重要的是這兒是天元國與北蠻的天然防線。
人馬取山坡下一空地安營,囚犯們被擠在與山的分界處。黃金馬車停在中心,四周是16人的金甲士兵駐守。
南宮嶺卸下武裝,身著帶有天元學院標誌——五首蛇的學袍,這是天元國最高等學府的核心學員才有的衣服,代表著天之驕子的地位。
南宮嶺來到車前,微笑著說:“在下南宮嶺,請見夏心雨小姐一麵。”
馬車前的屏障被清荷拉開,清荷走下車微微欠身。南宮嶺目光一凝,認真盯著車內的動靜。
“辛苦南宮公子了。”伴隨著聲音,走下來的是一紫衣女子。黛眉瓊鼻,相貌秀麗,紫衣包裹著豐滿的前胸,南宮嶺看到她時目光一滯。她曳著長裙,蓮步輕移到車下。
南宮嶺回過神來,他紳士地施以一禮說:“心雨小姐好久不見了。”
朱唇微啟:“南宮公子有什麼事麼?”南宮嶺盯著她,眼神有些失神。
“我想帶姑娘去看看落霞山,怎樣?”又是一躬,很深很有誠意。
少女微微點頭。“那我先去準備。”南宮嶺高興地向自己營地走去。
切,肯定是想在小姐麵前耍帥,怪不得會挑落霞山這裏。清荷心裏嘀咕。
“清荷。”夏心雨對清荷說到。她知道清荷的脾氣,清荷跟了她好幾年了她的脾氣心雨很了解。
“是,小姐。”清荷努了努嘴。
在不遠處的交界地帶,囚犯正聚成一堆,他們低著頭沉默不語。但是有趣的是,這兒卻分成了明顯的好幾個小團體,唯獨公孫恒雙手抱膝靠在一木樁旁。
“父親,”古井無波的眼神閃過異樣的光彩,“我會活下去,讓那些人感到恐懼的。從今天起我名無名,直至複仇再複本姓”無名摸著自己左臂上的疤痕,那是一道刻著小字的印記——罪人。少年的心中烙下了複仇的烙印,對於前途渺茫的他來說,這可能是唯一能寄托慰藉的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