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過,往事難回首。
問古今,興亡事,幾人芳名留。
笑談間,檣櫓灰飛煙滅。
悠悠朝堂,深深庭院,王侯將相難恭候。
一陣馬蹄翻飛,一個侍衛下馬急匆匆進入戰王府稟報。
“王爺,不好了,皇上密旨,要包圍戰王府,全部殺無赦!”
“什麼!”
被囚禁了兩月有餘的戰王燕天澤一掌拍在案幾上。
燕夏國即將滅亡,母妃作為西涼奸細早年被安排在皇帝燕行盛身邊,直到一朝被戳破,東窗事發,連帶他這個曾經最疼愛的子嗣也不放過。好狠的心!都說虎毒不食子,生在帝王家,一切都是廢話!
“王爺……您快帶王妃出去避避吧!”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這個道理永遠是對的,就待有朝一日,東山再起!
“想從城門出去怕是已經不可能了,來人,護送本王和王妃從後山突圍!”
王妃華晨鳶,乃是燕夏國第一美女,嫁入王府半年,如今已有兩個月的身孕。此時顛簸,怕是有危險。她是丞相的掌上明珠,母妃的事情敗露前,他和她是被朝堂上下推崇的下一任繼承者。太子?哼,那個腦滿肥腸,整日隻知道花天酒地的家夥,若他為王,天下百姓將陷入水深火熱中。
一行人匆匆忙忙地收拾了盤纏行裝,向著後山疾行。如今大權被奪,身邊隻留下幾個忠心副將,世態炎涼。
時值暮春,繁花正盛,綠葉相稱,一派朝氣。卻掩不住宮闈深處的炎涼。
“鳶兒,挺住,無論如何我們都要逃出去!”在一隊人馬護衛下,燕天澤鼓勵著身邊的嬌妻。
“王爺,我的肚子……”
“我來背你!”燕天澤二話不說,蹲下身將華晨鳶背了起來繼續前行。
遠在城中的丞相府,氣氛也甚為凝重。
丞相華淩雲焦急地踱著步子,如今,他也是被軟禁在府中,若查出他暗中勾結戰王,想必也是要被牽連的。隻是,他最擔心的,還是自己的女兒。如今已經要有外孫的他對皇帝的作為也是心痛不已。
“老爺,你說鳶兒可怎麼辦啊!”丞相夫人楊念慈揪著手中的帕子,滿是擔憂。
“來人!”
“相爺吩咐!”一個暗衛閃到大廳躬身聽候差遣。
“通知青靈殿管事,暗中協助戰王逃脫!務必保證小姐安全!”
逼不得已,他亮出了手中的底牌。原本,這青靈殿是他為了皇後妹妹準備的,不想今日,為了自己的骨肉就要背叛妹妹了。凝兒,哥哥對不住你,可鳶兒是我的親生女兒啊!
皇後華語凝育有兩子,太子和良王。太子不學無術,而良王卻是另一個新君候選。眼下皇帝大限將至,朝中事務被自己的妹妹接手,讓良王稱帝也不是不可。當初華晨鳶嫁入戰王府經受了百般阻撓,最大的阻力就是來自於她。
山上正在逃命的一行人終究還是躲不過命運的安排,沒多久就被皇帝的人馬追上了。
“戰王殿下,乖乖束手就擒吧!”
“本王看,你們今日都要死了!”燕天澤扯起詭異的笑容,滿臉瘋狂的神色。“鳶兒,乖乖躲在我身後,我會保護你的!”
華晨鳶乖乖站在一旁,看著身前的背影,一陣感動。這個男人,是真的對自己好。如果,如果今天能夠逃脫,她隻願和他雙宿雙飛,如若不然,便許他來世!
燕天澤並沒有發現,身後一個侍衛不著痕跡地向著華晨鳶的方向挪動著。對於燕天澤這個鐵骨錚錚的男人,唯一的弱點就是他的女人,隻要殺了那個女人,他也會不攻自破!
身後是懸崖,如若掉下去,必定會一命嗚呼!
那個侍衛趁燕天澤不注意身後,一把拉過華晨鳶,將她丟下了懸崖。
“啊——”
聽到華晨鳶的叫聲,燕天澤猛地回頭,卻紅了眸子!
“鳶兒——”他趴在懸崖邊上,望著深邃的黑洞,哪裏還有她的身影。“啊啊啊啊啊——”燕天澤猛地回頭,一劍刺在那侍衛的心髒,“為什麼!為什麼背、叛、本、王!”一字一頓,燕天澤殺紅了眼,這個在戰場上沐浴過敵人鮮血的男子,宛如修羅一般,不知疲憊地揮劍,所到之處鮮血飛濺。鳶兒,鳶兒,殺掉這些人,殺掉皇上,本王就去找你!
風聲嗚咽,這篇山頂完完全全被鮮血浸染。空氣中滿是血的味道。燕天澤披著血紅的衣衫,看著頭頂的明月,一陣恍惚,倒在血泊中。
遲來一步的青靈殿看著這修羅場般的場景,在血泊中翻找片刻,隻找到了奄奄一息的燕天澤,便帶他悄悄回了青靈殿。
落下懸崖的華晨鳶,靜靜地懸在一棵離地麵的樹上,滿臉蒼白,下身殷虹的血液染透了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