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無眠之夜。
閣樓中,紗窗後,燭淚點點,兩人影相依。
陳晨呆呆地站在榕樹下,一動不動地望著那緊緊依偎在一起的兩人,她的唇,已在不知不覺中抿得死緊。
她不是在吃醋,她隻是在恨,恨自己識人不清害得自己的父親含怨慘死,恨那個薄情的人不僅見死不救還在背後捅刀子!
這段時間她去過了所以能去的地方,求過所以可以求的人,沒有一個願意出手幫忙。看邊了事態炎涼。
燈火通明中,笑語聲不斷傳來。那笑聲是如此歡快,如此爛漫,仿佛人世間從無痛苦,也仿佛春花從來燦爛。
一個柔細的聲音突兀的從她的背後傳來,“呀,是你啊?夫君不是已經將你休棄了嗎?你怎地還在這裏?是了,是了,在你的苦苦泣求中,夫君答應了留你幾宿。”
惡毒的語言中,一陣馨香傳來,一個嬌小的身影站到了陳晨的身側。她順著陳晨的目光望去,在對上閣樓中那雙雙依偎的身影時,她的嘴角狠狠一抽。
不過,那眼中所有的妒恨,在看到呆若木雞的陳晨時,又轉為快意。柔細的哧笑聲再次響起。
“噫,那不是你族姐麼?你千方百計地把她擠掉,逼得夫君娶你為妻,她為妾時,逼得她離開寧府時,你肯定是沒有想到,不是你的終究不會屬於你,你的阿嬌姐姐有一天還是回來了,還是拿走了屬於她的東西吧?”
嬌小的美人嘖嘖連聲,她哧笑道:“百般算計,卻落了個休棄,家破的下場,陳晨,我要是你,幹脆一根白陵上吊或者一把火燒了自行了解了算了!”
嬌小美人的話一句接一句,咄咄逼人,極盡惡毒。可不管她怎麼嘲諷挖苦,眼前這個與她敵對多年的老對手,卻一直沒有吭聲。
這一刻,一直在人前表現潑辣陰毒,爭強好勝,好強的陳晨,似乎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她隻是癡癡呆呆地望著紗窗後相依相偎的人影,一動不動,麵如死灰。
嬌小的美人見她不吭聲,格格笑道:“是了,聽聞夫君自娶你過門後,卻一直沒有近過你的。嘖嘖嘖,枉陳晨素有才貌雙全的名聲,用盡一切手段嫁給夫君,卻沒有想到你自己會一直到被休棄的時候,夫君都對你不屑一顧!”
這一句話,如一把利劍一樣,血淋淋地上刺進了陳晨的心髒!生疼生疼的……
是啊,自己白般算計,最終還不是識人不清,落得個無家可歸的下場!
呼地一聲,一直呆呆傻傻,不言不語的陳晨突然轉過身來。
她直愣愣的目光中,含著讓人驚懼的陰沉,嬌小的美人在對上她的目光那一瞬間,情不自禁地向後退出幾步!
陳晨向嬌小的美人逼出一步。
嬌小的美人一驚,她慌慌張張一邊後退,一邊急急叫道:“你……你這是要做什麼?”
陳晨麵對著驚慌失色的女子,冷冷一笑,不知不覺中,她已逼得這個美人靠上了一根榕樹幹上。
就在那嬌小的美人嚇得尖叫時,隻見寒光一閃,““叮——”地一聲,一隻尖利的發簪從她的發鬢穿過,重重地插入樹幹裏,直入三分!
“啊——”
嬌小的美人驚聲尖叫起來。
“閉嘴!不許叫!”
陳晨沉沉一喝,這一喝,極冷,煞氣十足。那嬌小的美人一凜,果真應聲閉緊了雙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