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今年的第二十八次相親,充分貫徹奶奶的指示,衣著得體,不該露的該露的都不露,從脖子到腳腕包裹的密不透風。
出門的時候,遇到剛從外麵回來的曉迪,他指指窗外那如火驕陽,對我伸出大拇指。
男方很好,科研人士,海外求學多年後回國工作,目前是某研究單位的骨幹人員,性格特好,長相也秀氣,總之什麼都好,絕對的好丈夫人選。
他想找個賢妻,可我空有賢妻的皮,一身反骨。
而我本來就不想找,誰都不想找。
大家心知肚明,彼此不合適,敷衍兩句,草草結束無聊的晚餐。
一同出了餐廳的門,他禮貌的要送我回家,我拒絕,他微笑同我告別後離開。
我不著急走,想起回家要被老太太刑審就頭疼,點了根煙,仔細琢磨今天這事要怎麼跟她老人家交代。
我28歲,屬豬,用老一輩的眼光看,我充分體現了豬的特性,好吃懶做嗜睡,另外我是個在讀女博士,被譽為第三類人種的女博士。。
家裏很著急,可我不急,我工作穩定,有房有車有朋友,還一寶貝閨女在家陪我玩,男人要來幹嘛?自己給自己添堵麼不是。
有人從我麵前走過,頓了一下,回頭看我。
瞄了眼,眼熟,身邊那個妞挺漂亮。
沒再看他,噴出口煙,目視遠方,深沉的一塌糊塗。
這世上沒眼力見的人太多,高嵩絕對是其中的翹楚,他走過來,站在我麵前,麵無表情的說:“裴岩妍,好久不見。”
躲不過去了。
我眨眨眼睛,詳裝驚訝:“是你啊,高嵩,真的好久沒見了。”
我自己都被我的熱情感動了,嘴裂得那麼大,眼睛都笑彎成一條弧線,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出來心裏想的話,那就是“趕緊滾吧,有多遠滾多遠。高嵩身邊的女人很有分寸先行進門。他問我手機號碼多少?
我說:“剛換了號碼,沒記住。”說的特實在。
“沒關係,你打給我,號碼是xxxxxx。” 他報出電話,還1380的呢,果然是少爺。
多年的曆練使我瞎話張嘴就來,我理直氣壯的說:“沒帶電話。”
他指指我鼓起的褲子口袋:“裴岩妍,你這樣有意思麼?”
我也收起假笑:“你這樣有意思麼?”
實在不想跟他有牽扯,何必呢,那麼多年了不聯係,現在裝什麼啊。抬手攔了輛出租車,懶得再理他,徑自離開。
越想越覺得好笑,忍不住回頭看,人早不在了,跟那會兒一樣,那時候的我扒著後窗使勁看,滿心期盼他能追兩步,哪怕叫我一聲我都能跳車回去,可他沒叫,轉身就走,我的心爭先恐後劈裏啪啦的往地上砸,變煙化灰,熏得我涕淚橫流。
司機跟我說,後麵有車跟蹤,他特興奮的問:“小兩口吵架了?”
要是平時,肯定跟他逗逗嘴,可今天,沒那心情。
車開到小區門口,我跟門衛交代說:“後頭有個流氓,跟我好久了,能不能幫幫忙?”
門衛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一臉正氣:“請您放心,交給我們來處理。”
我肯定我嘴角已經咧到耳根,笑的那叫個暢快,叫你丫長得像涉黑的。
至今仍深刻的記得第一次見高嵩時的情景,想忘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