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羨餘也精神高度集中,一顆心緊緊地提在了嗓子眼。

今天的被執行人原先是港城幾艘船的船東,負債了以後,欠了一大堆船員的工資還沒有支付,在法院執行之前,就把名下銀行卡所有的資金都轉移了,人都跑不見了。

法警們已經取出了槍,對著船艙。

船艙一陣輕搖,裏頭的人正在慢慢地走出來,腳步聲清晰可聞,伴著水流的聲音。

隻是令所有人意外的是,走出船艙的卻是一個年輕的男人。

他穿著黑色的便服,剪裁得當,肩寬腿長,背部的脊線挺直。他很高,林羨餘需要抬頭才能看到他的臉。

眉目舒朗,一張英俊的麵孔在傍晚夕陽的餘暉下,輪廓鮮明,薄唇微抿,下頷的線條流暢,透著冷硬的氣質,身上的肌肉線條在衣服的包裹下,都清晰可見,他的黑眸裏倒影著船艙外的興師動眾的陣勢,眸光沒什麼情緒地掃過了他們。

隻是,當他的目光落在林羨餘的身上時,還是不可避免地停頓了一秒。

林羨餘呼吸輕輕一窒,也覺得有些尷尬和淡淡的不自在,大概是因為昨天晚上,她意淫了和他同名的、甚至有可能就是同一人的胖胖。

但她卻從沒想過,她對麵的這個人,也在昨晚夢到了她。

林羨餘下意識地蜷縮起了手指,又慢慢地舒展開來,她的手心裏卻在短短的幾秒內,汗濕了一片。

又不是第一次見到江寒汀,之前也常常見麵,她都很平靜,經過了昨晚,她心跳的速度,卻有些不受她自己的控製了。

她仿佛聽到了,那年,炎熱粘膩的夏天裏的蟬鳴,還有孤寂清泉蜿蜒流過她心髒的聲音。

林羨餘微微地愣在原地,過了好一會,才回過了神,移開視線,有些不自在。

周法官認出了江寒汀,示意法警放下槍支,他走上前,問道:“江警官,你怎麼會在這?”

江寒汀長腿一邁,踏到岸上,抿著唇,淡聲道:“來辦案子的。”

周法官一想倒是明白了,今天的被執行人陳國政估計也惹了刑事案件。

周法官剛想說什麼。

江寒汀卻忽然神色一凜,繃緊了身上肌肉的線條,他眸光沉沉,看到了什麼,突然動作迅速地衝著人群的方向跑了過去。

林羨餘眉心一跳,說道:“周法官,似乎是陳國政。”

法警聞言,立馬就跟了過去,一群人追著陳國政,陳國政在前麵拚命地跑著,他氣喘籲籲,卻走投無路。

眼看著就要被江寒汀抓住了。

陳國政竟然又往回跑了,衝著林羨餘和周法官的位置。

他一邊跑,臉上一邊露出了孤注一擲的猙獰笑容。

林羨餘的心裏升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下一秒,陳國政就突然從背後掏出了一把短刀,銀白的刀身在餘暉中折射出了刺目的光線。

他大聲地喊著:“媽的,敢逼我,我捅死你,貪汙腐敗的法官。”

這個案子最後的判決是林羨餘出的,他現在走投無路了,就是故意衝著她來的,他不好過,誰也別想好過!

周圍人一陣驚呼,有法警連忙大喊:“林法官,快點讓開!”

林羨餘能聽到大家的提醒聲,腳卻怎麼也挪動不了,她眼睛的餘光看到了跟在陳國政背後追來的江寒汀。

他繃緊了輪廓線條,黑眸幽森,咬緊牙關,他聲音沉穩:“林羨餘,你是個大力氣的女孩!”

林羨餘聽到這句話,差點沒笑出聲來,但是她明白江寒汀的意思,他想讓她自救。

林羨餘攥緊了拳頭,努力地讓自己鎮定下來,盯著陳國政手中那把離她越來越近的刀,她掌心都是冷汗,冷靜地分析目前情況。

她的背後是海,左右兩側都堵滿了人,陳國政這樣衝過來,她根本退無可退,但是她身上帶了電棍,就別在她背後的口袋裏,幸好她下車的時候,習慣性地帶上了電棍。

林羨餘集中注意力,她想,她隻要在短刀碰到她以前,打掉它就好。

她深吸了一口氣,一咬牙抽出了短棍,在陳國政靠近的那一瞬間,手臂用力地朝他的方向揮甩了過去,短棍屬於會伸縮的類型,在林羨餘揮甩出去的那一瞬間,電棍立馬變成了一根長長的不鏽鋼棍子,狠狠地擊在了陳國政的手腕上。

林羨餘的力道不小,陳國政立馬感覺到腕骨傳來劇烈的疼痛,他的刀子差點就落在了地上,他反手握緊刀子,明顯被林羨餘的動作激怒了,他的目光越發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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