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庭。

蘇予和霍燃就去餐廳吃飯了。

林羨餘跑完執行後,也和陸渝州過來了。

林羨餘叫霍燃起身,坐到對麵去,因為她要跟蘇予一起坐,蘇予笑,林羨餘抱住了蘇予的手臂。

陸渝州也裝模作樣地抱住了霍燃的手臂。

霍燃散漫地瞥了他一眼,勾唇笑了,大約是案子結束了,難得地,有了興趣,突然就探身過去,像是要親陸渝州。

陸渝州睜大了眼睛,大喊了一聲:“臥槽!你是要拿彎來報複我?”下一秒,他就縮在了角落裏,故意瑟瑟發抖。

等上菜的時候,林羨餘瞥了眼蘇予,問道:“怎麼了?不是剛贏了案子嗎?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蘇予笑:“當然開心啊,是個律師都喜歡贏案子!隻是我還沒完全地從案子之中脫離情緒。”

林羨餘托腮:“普通人是體驗人生百態,法律人就是體會人生變態的。”

陸渝州說:“我還沒來得及看今天的庭審情況報道,就知道情況有反轉了,到底怎麼回事?”

霍燃看了眼蘇予,笑了笑,回答說:“蘇予很適合當刑事律師,她足夠認真,也足夠細心,甚至,也洞悉人性的弱點。”

陸渝州眨了眨眼睛:“就很氣,我不是在問你案子情況嗎?怎麼突然間誇讚起了伴侶?行了行了,知道你有女朋友了,下一個!”

“你以前不是嫌棄阿予太過善良了嗎?記錯了記錯了,霍燃好像沒攻擊過,以前是誰說阿予聖母來著?”林羨餘笑得眼睛彎彎。

陸渝州實誠:“這麼說過蘇大小姐的人肯定不少。”

蘇予也笑。

林羨餘也想起來了:“對對對,以前學校附近不是經常有乞丐嗎?好多乞丐其實並不可憐,隻是我們看到的時候,她裝出一副可憐的樣子,但阿予每次走過去,都會給錢,要是有人求助,阿予也一樣會給錢。然後就有人罵她聖母,說她為了博取關注,助長了好逸惡勞、好吃懶做的乞丐心理。”

蘇予無奈。

林羨餘聲音溫軟,她笑:“不過阿予的想法是,隻要這些求助的人裏,有一個是真正需要幫助的就夠了……”她忽然想起了什麼,“哎,陸渝州,你記不記得當年蘇予和霍燃在一起的時候,大家除了聖母外,還怎麼評價蘇予的?”

蘇予也想起來了,她含笑的眼睛剛對上霍燃深邃漆黑的眼眸,陸渝州就拍掌大笑:“扶貧!說蘇予聖母地開展了扶貧工作。”

林羨餘原本還是忍著笑的,看到陸渝州笑彎了肚子的樣子,她也忍不住了,“哈哈哈,那些人怎麼那麼有才啊。”

霍燃也笑,眉梢微挑,稍稍往椅背的方向倚靠著,他並不在意被這麼評價,何況,他們說的也是實話,當年的他和蘇予在一起,可不就是扶貧嗎?即便是現在,比起當年,也好不到哪裏去。

陸渝州還是關心案子:“現在能說說案情嗎?我太好奇了。”

蘇予說:“案情其實很簡單,隻不過,案子裏的每個人都把人性的弱點展示了出來。”

“保姆因為賭博一直輸,欠了債,心情就不好,再加上阿福嬸對保姆的態度也很糟糕,保姆為了工作卻不得不一直忍耐著阿福嬸,她最早的時候,知道阿福嬸想買男嬰,就動了心思,想賺中介費,買一個男嬰隻需要3萬,她就可以賺兩萬。案發的當天,一大早保姆就又被阿福嬸罵了,她又要照顧一直哭鬧的小丫,還要順帶照顧生病的大丫,保姆心情已經很煩躁了。阿福嬸看到家裏兩個哭鬧的丫頭,心情也很煩,就想著出門算命看看什麼時候能有孫子,保姆一人在家照顧哭鬧不停的小丫,又有人催債,她突然怒上心來,就去掐小丫的脖子,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猛地鬆開了手,她才意識到她的手勁太大,小丫早已經停止呼吸了,再也沒有了哭鬧聲,她慌亂之間,選擇逃跑,而且她除了逃跑也沒有別的辦法了,所以就卷了錢財跑了。後來,她被警察抓到之後,她在逃跑的時間裏已經想清楚了,她想減輕罪行,她要說她是被人指使的,而那個指使她的人就是阿福嬸,因為阿福嬸實在太符合會殺害孫女的人設了——重男輕女,對兒媳婦不好,蠻橫又潑婦,會動手打孫女……更何況,阿福嬸還給她轉了一筆賬……”

“至於阿福嬸的大孫女,她其實也很可憐,在阿福嬸的眼裏,她永遠隻是一個賠錢貨,是一個以後要為弟弟付出一切的工具,阿福嬸對她不好,辱罵已經算是輕微的了,阿福嬸經常會對她動手。”

“她成長在一個比較壓抑的環境中。”

“許太太懷上二胎之後,她害怕自己會失去媽媽的愛,再加上,很多時候,許家的親戚朋友都會調侃她,說等二胎生下來後,家裏就再也沒有人疼愛她了,大家都會喜歡弟弟或者妹妹了,孩子很容易被這樣的話傷害到,而且許太太懷孕之後,的確不像以前那樣有精力顧著大女兒了,孩子缺乏引導,自然而然,就對妹妹產生了厭惡情感,她又和學校的其他同學抱團,一群孩子互相影響,所以她就更不喜歡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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