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羨餘越聽眉頭皺得越是緊,她小小地喝了口茶:“故意見死不救?”

她轉頭,微微眯眼,盯著江寒汀:“你見死不救?真的,為什麼?”

江寒汀有些無奈,但因為林羨餘的話,他原本過於嚴肅冷漠的臉上,總算浮現了些微的笑意,他說:“那天晚上,我的確沒聽到周振穀的求救聲,他上了車就一直很安靜。”他捏了捏眉心,微微闔眼,顯得有些疲憊。

林羨餘仍舊擰著眉頭:“證人聽到的?那你那天晚上注意到了那個證人了麼?”

“沒有。”江寒汀說,“我們不想擾民,所以行動比較低調,那個時間點,街上也沒什麼人,她說她在酒吧旁邊的便利店門口。”

蘇予:“證人說,她還看見了江隊對周振穀動手。”

林羨餘默了默:“上麵其實也在給這個案子施壓,外界輿論壓力大,認定警察過度執法,公檢法公信力下降,像目前這種情況,就必須有人出來擔責……”

蘇予雙手捧著茶杯,溫度傳遞到了她的指尖,她輕聲開口:“是啊……所以才說難。”

菜慢慢地端了上來,霍燃自然而然地拿起蘇予的碗,幫她舀了一碗西湖牛肉羹,他動作細致,忽然問江寒汀:“你很討厭吸毒的人?”

江寒汀還沒回答,林羨餘就“噗嗤”一聲,笑了:“誰不討厭啊,吸毒害人害己,每年為了禁毒,不知道犧牲了多少個緝毒警。”

但江寒汀知道,霍燃問的含義,並不僅僅隻是表麵意思。

菜上齊之後,幾人就專心吃飯了,畢竟也餓了許久。

林羨餘沒忍住,還是刷了下新聞,看到新聞評論,她目瞪口呆:“這些人當自己是福爾摩斯啊,看了幾張新聞圖片,就能斷定周振穀是被警察打死的啊?還說屍檢肯定沒檢出來……”

蘇予也笑:“那你可以猜測一下,這個評論者可能曾經做錯過某些事情,而被警察罰過,最有可能的是,他開車被交警罰過單,然後就借著這個機會發泄自己的不滿。”

林羨餘樂不可支。

蘇予今天戴了許久的美瞳,眼睛有些幹澀,湯的熱氣熏了上來,她有些難受地眨了眨眼。

“阿予,眼睛太幹了嗎?我有帶隱形眼藥水。”林羨餘從包包裏拿出了眼藥水,放到蘇予麵前。

霍燃也去看蘇予,蘇予正在吃飯後甜點。

“一直眨眼,不舒服麼?那先去洗手間脫掉?”

蘇予卻有些怔,她忽然想起了什麼,抿著唇,腦海中閃過了今天庭審的畫麵,章女士站在證人席上,時不時眨著眼,像是眼睛不舒服。

其實她在庭內的時候,眼睛也有點不舒服。

因為庭內的暖氣很足,人多,熱度高,空氣又幹燥,戴著美瞳或者隱形眼鏡,就很容易讓眼睛產生異物感。

蘇予眼睛略微睜大,轉過頭,對上了霍燃的視線,她瞳仁微亮,輕聲說:“章女士早上是不是也戴了美瞳?”

霍燃麵色平靜。

蘇予的思路卻一下連在了一起,她放下了手上的勺子,說:“等吃完飯,我們再去一趟酒吧。”

*

林羨餘還有工作,吃完飯就去上班了。

霍燃開車到了酒吧門口,蘇予下了車,一眼就看到了章女士所說的那棵樹,她走了過去,站在樹下。

江寒汀指了下,那天晚上警車大致停的位置。

她眯了眯眼睛,沒有說什麼。

蘇予朝著霍燃招了招手,輕聲說:“我去便利店一趟,你不要跟著我進去了。”

霍燃垂眸看她,蘇予踮起腳尖,微微有些涼的雙手貼在了他的臉側,她掌心柔嫩,故意摩挲了下他微微冒頭的胡茬,說:“你太嚴肅了。”

霍燃笑,看著她,親了親她的額頭。

幸好便利店的人並不多,三三兩兩的人買完了東西,結完賬,就出去了,蘇予也買了牛奶和礦泉水,順手帶了幾個麵包。

收銀員是個小男生,很有禮貌,動作也很利索地幫蘇予結賬。

蘇予微笑,問:“你們店長在嗎?”

小男生抬起頭,看到蘇予的時候,臉頰紅了下,他說:“店長是我爸爸,他現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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