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
十二年後大年初二,大雪過後初晴,陽光明媚,正適合各位出嫁的女子回娘家。
長安城郊外駙馬府裏,當朝皇上夷則將太子留在宮中,自己帶著皇後,兩小女兒和小兒子,與國丈國舅還有駙馬公主等人團圓。
幸好當初他建造時就有想到,所以整個宅院占了大半山頭,每個院落都足夠大,尤其是這花園,叢林灌木草地,假山小橋流水,樓閣亭台雕欄,幾乎每個到此的人都能找到自己喜歡待的地方。
來到這裏連夷則得當自己是晚輩,不能擺一國之君的架子,更別說其它到訪的客人了,沒有主人允許,誰進來都說不準會遭到什麼待遇。
吃完清淡的午餐,眾人就四下散在園子各處,定國公兼國丈大人和天遙,夷則和靈幽在亭子裏下棋;清姣和聞人,阿阮帶著五歲多的仙音在花園裏泡茶吃水果,聊些女人家的話題,不時傳來開心的笑聲。
瞳在小橋上教快八歲的兒子練習銀針,另一個虎頭虎腦的男孩自己一個人貓在花叢一角,不知道在做什麼,還有一個身穿淡紫書生袍的男孩獨自乖巧地坐在另一邊的小亭子下看書,隻不過他看了許久也未曾翻過一頁。
從旁經過的紫衣男子駐足觀察了一會兒,淺笑著走近坐下來,“澤兒?”
“爹?你忙完啦?”小人兒回過神來,不同於靈幽的兒子喜怒皆形於色,還有瞳家的那位總冷著一張小俊臉,樂澤雖然隻有七歲,卻跟他父親一樣是溫潤內斂的。
“在想什麼?今天怎麼想起來看《異聞錄》了?”書遠拿過他手上的書奇怪地問,兒子記性非常不錯,平日拿到什麼書都能看得津津有味,但他今天看書竟然會走神。
“爹,”小男孩抬頭看向父親欲言又止,轉頭四周打量發覺沒人注意到後才傾過去低聲道:“爹,我見到叔叔了,就是那個跟你長得有點像的那個親叔叔。”
原來書遠和靈惜怕他太小守不住秘密,所以從沒跟他提過有關魔域的所有事情,包括自己原來的身份和他的叔叔秦書懷,兩人本來打算等他長到十歲之後再說的,沒想到他卻先知道了。
“是他來找你的嗎?”除了這個理由,書遠想不到其它原因,不過書懷曾經發誓不再來人間的。
“不是的,”樂澤搖頭,“他用一枚紫晶石與我的夢境相連,並且告訴了我許多爹的事。”
這個書懷,書遠心裏直歎氣,“那他還說什麼?”
“他說他很喜歡我,”小人兒覺得很開心,不過他忽然又表情凝重起來,“不過爹,孩兒還想跟爹說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噢?什麼事情很奇怪?”
“在夢裏的時候,叔叔跟我描述了許多關於夢都的事,但我聽著卻覺得好像在夢裏見到過那樣的景象。”
“比如呢?”
“昏暗天空和雲朵,會發光的樹和花,黑不溜啾喜歡打架的魔族和到處亂飛的魔獸,”他可以肯定自己一定在夢裏到過那個奇異的地方,“我還在夢裏看到過一間很特別的房間,裏麵的布置與其它地方都不一樣,有點像小女孩,又有點像少女的房間,粉綠色的床和白色花一樣的燈很漂亮。”在他的概念裏小女孩就是仙音房間的布置,少女就像宛竹和宛玉的房間,小人兒顯得有點憂心忡忡的,“爹,我是不是很不正常啊?”
書懷不可能跑去靈惜住過的房間,他自然不可能告訴樂澤那個房間裏是什麼樣子,但他竟然能說出來,說明事情真有點詭異了。
書遠蹲下來與他平視,“澤兒,你在夢裏還有沒有見過其它奇怪的事情?”
“有,”他點頭,“我曾經夢到無異舅舅受傷,天遙表哥揍人,外公和姨父生病,雖然時間不等,但後來全都發生了。”
書遠怔住了,兒子繼承自己夢魔體質是早就料到的,所以從靈惜剛懷孕時她就用封印封住他身上所有靈力,沒想到他竟然還能在夢境中預見未來之事,轉頭看到大家還是各自玩得開心,他靠近兒子低聲交待:“澤兒,你能在夢裏見到這些的事情除了爹之外誰都不能告訴知道嗎?否則會惹來殺身之禍,至於你娘那邊爹會去告訴她的。”低眉想了一下他又道:“如果是外公外婆和其它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你也不要試圖改變它,因為所有人都有自己的命運,若是人為地幹涉它,恐怕會生出大亂子來的,到時候會有更多的人跟著遭殃,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