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位先哲說過,“上帝給人一根脊梁骨,就是讓人直立在這個世界上;上帝給人創造一個頭顱,就是要人思考、分析、探索、想象與聯想;上帝給人配上四肢,就是叫人辦事、幹活與勞動。人類接受上帝的恩賜,不斷地在自然與社會鬥爭中求發展,才出現如今的社會文明與進步。”
大約一億多年前,或許更早,白堊紀時階段,人類尚在混沌未開,茹血餐膚荒蠻之中。大陸架火山盛發,烈焰噴射,摧天毀地,在中國沿海邊陲,飛來九塊青翠墨綠大山,“劈哩啪啦”垂落,大海被塊石岩土擠壓,掀起摧枯拉朽般驚濤駭浪,波濤鋪天蓋地,泛黃沙灘、重疊山丘、廣袤原野應運而生。大地出現群峰爭秀,奇岩怪石,飛瀑掛簾,洞穴幽穀等景象。迂回、曲折、纏綿蜿蜒的河流在山川壑穀盤旋,白帶飄飛,似青龍纏繞,氣象萬千。
於是,許多傳說太酷、太玄、太難以捉摸。如果按世界進化論大家達爾文所說人類從猿到人經曆了一千萬年,那麼,一千萬年以前的宇宙空間又是什麼樣子呢?人類從盲荒到有文字記載的漫長歲月,誰也無法想象當時的情境。倘若有人敢於妄加揣度與猜測,很有可能遭到非議與責備,弄得啞口無言,汗不敢出。
然而,世界上許多事件都因後人大膽推測與想象而被逐步驗證的。因為,誰也未曾經曆過荒蠻時代,後世隻能根據想象。當然,胡編亂造、無中生有是任何文化發展史中的悲哀。倘若被世事、世風縮搏,局限於點滴視野或文字記載,而無視遼闊大地中蘊藏著豐富的原始積累,或者被已有的點滴東西擋住耳目,不敢突破眼前框架,隻可在原來基調上鸚鵡學舌,鞠躬爬行。那麼,隻能促使古老文化更加走向枯燥、僵化與老死。有時候,鮮活的文化遺產與絢麗多彩的文字資料卻從風幹的事物中得到補救、挖掘、發展,尤其在“睜眼看金錢,閉眼想發財”的今天,多麼需要人們通過清淨的思索,提出似有似無、似實似虛的猜想,可真誠汲取原始甘源,賦予文化潤滑與升華的生機,至於對傳統文化各予己見,甚至爭執,不足為奇了。
一、從“古佛”說起
遠古時期,東南大地曾出現一場浩大的地殼變遷,許多生靈塗炭。寧波、溫州、台州、黃岩、永嘉、仙居、樂清等地區還沒出現地域界線,自然也沒有如今那樣經緯分明的稱謂。城區、村舍、街道陸續浮出水麵,不可否定乃後世之功勞。至於後來界域割裂與劃分是否妥貼、合理,是否順乎民意及風土民情,那就另當別論了。細查版圖,翻閱地誌與史料,在巍峨的高山峻嶺上,既無殘垣斷壁,又無秦磚漢瓦,既無固若金湯的城牆,更無荷花映月的城河,但它有獨特的風物和純樸的民風以及曾經發生過風起雲湧的戰火飛濺。
或許火山噴射,或許造物主精心排列,在那峰巒重疊、飛瀑奔瀉,綠樹掩山,湍流奔騰的峻嶺與山泉,跟波濤飛濺的東海倚存相望,長滿野藤荊棘的壑穀與群峰山巒,被今人框定為“括蒼山區”。
“括蒼山”,帶有曆史的滄桑,歲月痕跡,可謂囊括山海之蒼茫,巒峰之顛簸,壑穀之深淵,瀑布之飛湍。它無愧為涵蓋天下群山美色,容納大地精靈之偉岸。
山之中有個不怎麼起眼的寺院,名為“雲居禪寺”,從結廬山巔的“蒼基堂”引伸而來,後改稱“蒼基寺”。寺院界域,頻繁變更。它一直像個不會說話但有幾分秀色的村姑,任憑人們怎麼指點、訓斥及文人墨客妝扮,將它扮作風流女子也行,塗成滿臉皺褶老嫗也可。它不可能如長安“大恩慈寺”那麼金碧輝煌,也不及洛陽“白馬禪寺”那樣聞名於世,更沒有西藏“布達拉宮”那樣聳立山川峰巔,巍峨嬌豔,以佛都自詡。便是跟峨眉山、普陀山、五台山、九華山、雪竇山等寺院也無法匹敵與相提並論。“雲居禪寺”曆屆住持倒還自知之明,他們安於山巒,餐飲冷風寒露,吸收山村風味,飲服山穀清泉。他們一生在山中守望,種瓜點豆,耕地翻耘聊以生計,因寺院地處山巔之上,日裏行間猶如攬大地觀凡塵,那些香客登山,點香後當即離開,因路途之險而不再登高,更無心思對寺院的曆史淵源作詳盡挖掘與探究。曆朝皇侯,大臣相國,皇孫公子很少抵達,除了晉漢時期溫州太守謝安和臨海太守謝靈運喝足美酒佳釀,吃厭山珍甜羹,想鬆動筋骨,坐著小轎,拄著拐杖登上山頂。宋代理學大家朱熹脫下官服,穿起“謝履”,風塵仆仆上山,留一些筆墨,落下不少佳話外,還有那些落魄皇侯以及失勢權貴逃進山穀,躲過一劫,聊以求生。但對寺院的來龍去脈跟觀音菩薩到底有多少關係似乎無意推敲,也未曾作文字記錄,沒有超越前人,獨到見地的解說。
寺院的名望雖沒被世人發現,但並非沒有令人尋味的雅興。毫不誇張地說,“雲居禪寺”乃是觀世音菩薩初道場,即古佛“正法明如來”設壇之地。有人聽說後可能拍案而起,指責上述結論之無知、輕佻、武斷與荒謬。爭議往往是壞事的主要因素,而學術上的爭論倒能通過爭議明白事理,找到正確答案。
對觀音文化有所造脂的人來說,當然知道觀音菩薩的產生、來曆。從佛學觀點來說,觀世音菩薩第一道場在古印度南部小島,即如今的尼泊爾“布怛洛迦山”。觀世音在那裏化現、修道、成佛。那裏才是觀音第一道場,這一點被佛教界所公認的。佛教傳入中國,西藏的“布達拉宮”可以說是觀世音菩薩第一道場。觀世音最知名的道場,在東海“普陀山”。倘若提“雲居禪寺”觀世音初道場。這樣,如在平靜的水麵中拋下一塊巨石,將激起千層浪花,引起爭議,有可能爭得麵紅耳赤。
古往今來,人們對佛教公認的東西向來是一致的。比如,對於佛的解說,佛是對宇宙人生徹底明白的人,真正圓滿、覺悟、解脫的人。他們對世界一切大徹大悟、苦心修行、覺悟圓滿。這些人了悟真理,明白人生之真諦。人們對佛有十個稱呼:如來、應供、正遍知、明行足、善逝、世間解、無上調禦丈夫、天人師、佛以及世尊。宇宙之中,是否釋迦牟尼最早成佛,有無比他還早成佛的呢?答案應當是肯定的。在佛教界很有影響的聖嚴法師在《正信的佛徒》裏有這麼幾句話:“在現在有曆史的記載中,雖然隻有釋迦牟尼一人是佛,可是過去久遠以前,這個世界曾經有佛出生。”
這個古佛,不是別人,就是觀世音。他的佛號“正法明如來”,又稱“正法明王”,據《千手千眼觀世音菩薩廣大圓滿無礙大悲心陀羅尼經》記載:觀世音菩薩亦稱觀自在,撚索、千光眼。他具有不可思議之感神力,於過去無量劫中成佛,名為“正法明如來”,以大悲願力,俗發起一切,廣度眾生,而示現菩薩形象。可見,在釋迦牟尼成佛前,已有觀世音古佛。
觀世音與釋迦牟尼之間的關係如何?釋迦牟尼在《千光眼觀自在菩薩秘密經》中說:“觀世音菩薩在我前成佛,名正法名如來。我為苦行弟子,十方如來,皆此觀自在教化故。”由此可見,釋迦牟尼修道未成佛前是觀世音的苦行弟子,在亙古至今的法界中,觀世音培育了許多弟子,十方一切如來都曾接受觀世音教化。所以,觀世音是十方如來之師。
既然成佛,為何又稱為菩薩,豈不從佛位退到菩薩位嗎?非也!因觀世音菩薩具有無比的大願力,他要度脫一切生靈於苦難之中,“地獄不空,誓不成佛”。抱著如此情懷,願意倒駕慈航,主動回歸菩薩位,大慈願力,安樂眾生之故,才轉入菩薩道,對宇宙生靈救苦救難。
翻開《妙法華蓮經》第二十五卷,裏麵記錄了釋迦牟尼跟幾個菩薩坐在一起講經論佛的記載,經裏開卷解釋觀世音,佛經說:“爾時,無盡意菩薩即從座起,偏袒右肩,合掌向佛,而作是言,世尊,觀世音菩薩以何因緣,名觀世音?”釋迦牟尼回答道:“善男子,若有無量百千萬億眾生,受諸苦惱,聞觀世音菩薩,一心稱名。觀世音菩薩即時觀其聲音,皆得解脫。”
這就是說,如果天下眾生遇到災難,心受煩惱,隻要真心誠意地求助於觀世音,呼喚“大慈大悲,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觀世音菩薩能以三十二應身出現在求救者身邊,幫助解脫災難。所以,觀世音其中一個意思,便是呼其名,她能聽到聲,及時幫助求救者解脫困境和災難。按照現世人說法,就是她跟世間一切眾生的聯係是通過信息網絡傳導,無時不在眾生靈身邊。人們常說“三尺雲頭有觀音”,就是此意。
《楞嚴經》第六卷裏有句話更有意思,說釋迦牟尼與諸菩薩坐在一起談論佛經。當時,觀世音菩薩也在場,她從座上站起,頂禮佛足,介紹了自己的前情,對佛說:“世尊,憶念我昔無數恒河沙劫,於時有佛,出現於世,名觀世音,我於彼佛,發菩提心,彼佛教我從聞思修,入三摩地,初於聞中,入流亡所。所入既寂,動靜二相,了然不生。”這就告訴我們。觀世音菩薩向佛祖施禮,談起自己為什麼能“聞思而修,入三摩地”的原因,因為他的法號稱“正法明如來”,也叫“觀世音”,早已成佛,為求“大慈大悲,救苦救難”。所以,指點生靈“聞思入三摩地”佛法,因勢利導,“幻聞熏聞修金剛三昧,與佛如來,同慈力故,今我身成三十二應,入諸國土”。由此說明,“觀世音古佛”以“大悲心切,帶果行因”之境界。
二、九座山峰
觀世音名號“正法名如來”,世稱“古佛”,跟佛祖釋迦牟尼相比,觀世音比佛祖成佛不知早多少佛曆。當他駕返“菩薩位”時,佛祖與十方如來仍對他敬重有加,視他為“古佛”,喊他“尊師”。觀世音不因自己成佛早對釋迦牟尼以老買老,卻謙遜地喊釋迦牟尼為“世尊”。不懂佛者以為釋迦牟尼是觀世音的老師,恰好相反,觀世音菩薩是釋迦牟尼的老師,如果沒有觀世音的教化,沒有燃燈佛對釋迦牟尼調撥,或許釋迦牟尼成佛還要經曆漫長的歲月。
那天,古佛“正法名如來”身披彩色條形風衣,頭戴珈珞型風帽,腳踩蓮花寶座,一陣清風進入南無阿彌陀佛大堂。頓時,香氣填塞室內,坐在大堂上首的阿彌陀佛正閉目養神,在香氣熏染,清風拂麵之中漸漸睜開雙眼,他的雙眼一開,震得三界顫抖,八方晃動,天地搖擺不定,見麵前站著古佛,正要開口,古佛卻施禮道:“世尊在上,我等天天禪坐大雄寶殿,雖則靜坐養顏,禪定養心,但天長日久,外界不知出現有何變故,倒不如出門走走,一則散心動骨;二則看看外麵超越極樂世界之輝煌,意下如何?”
阿彌陀佛開顏笑道:“尊師哪,你在下界過這麼多日子,難道還不厭膩嗎?你受盡多少苦楚,吃盡多少苦頭,流了多少汗水,好不容易修道成佛。如今,還一心想著塵界俗土,萬千生靈。你既然願意出外,自然是好。我告訴你,東南西北佛界,十方一切如來管轄之地,我雖說不上了如指掌,也略知一二,有些樂土我走了數遍。你願意去走走,未償不可,要不要多派幾個比丘陪同啊?”
“正法名如來”笑著回道:“世尊呀,何處可去呢?冥冥混沌之中,唯東方浩如煙海,我願觀大海之浩瀚,閱天地之縱橫,瞧宇宙之變遷。如今,眾生靈仍在受難,我豈能安坐殿堂享受清福?”
阿彌陀佛說了兩個字“也罷”,伸出右手往東方指點。頓時,霹靂聲響,太空出現一道金光閃閃的亮光。他把身上的娑袈往肩膀上一提,坐歇的大堂搖動不停,欣然笑道:“尊師,你想對極了,東方如來管理不著邊際,收受的香火緲茫,你去巡視,聽其言,觀其行。”
當下,古佛觀世音腳踩雲頭悠哉晃哉地乘風飄蕩,不一會到達東海上空,發現海浪普天蓋地,排山倒海之聲震耳欲聵。但是,蔚藍的海麵上空,點點海鷗飛翔,他看得倒還舒心,伸手抓住一隻飛到眼前的白色海鷗,仔細觀看,發現對方才長翅膀,飛行何等艱苦,便助它一臂之力。那隻海鷗騰空而去,回頭對正法名如來啁啾一聲:“古佛如此憐憫生靈,該增五百年修果。”
觀世音站在蓮台上見那隻海鷗飄然而去,麵對浩如煙海的前程,是苦是樂,是喜是憂,是災是福,不可而知,海鷗吃力的身影留在古佛腦海。他低首往大地觀望,發覺海之奔騰,地之渺小,空之高大,生靈之苦,令他不自然起來。於是,生出一個念頭,何不將海縮小,擴展陸地?決意把西方高山提到東方海邊,阻止海水之淫襲,海浪之威懾。他返回西方極樂世界,麵呈阿彌陀佛,提出搬西方大山到東邊填海,擴大陸地的遐想,阿彌陀佛揮手發笑。大堂內外又“呼喇喇”響起,嚇得許多比丘與比丘尼撞進門來求救。有的伏在大至勢如來身下屏住呼吸,不敢動彈。
阿彌陀佛對觀世音道:“你的主張倒也有理,東海岸年年往外擴展,如何了得,水麵增大,地麵縮小,生靈漸漸失去活動之地,你去西方,選擇幾座能壓住台麵的山脈,把它們提到東邊,必須重提輕放,免遭生靈塗炭。
佛法無邊的正法名如來聽後點頭稱是,但他離開時央求阿彌陀佛,“此行非同小可,世尊英名蓋世,力大無比,是否親自出馬,以擴大西方極樂世界之影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