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懼來心中疑惑著,警惕著,又有些猶豫是不是要同時爆發出明火靜功和息光勁的內力一舉擊潰對方,這一猶豫就有些神。
角鬥之中最忌諱走神,雖然何懼來馬上就回過神來卻仍然不免被靳東海抓住了機會。
“無邊落木!”
靳東海暴喝一聲,招數忽然一變,何懼來心神一震,隻覺得心頭無比沉重蕭然,仿佛有無數枯枝敗葉遂江而下,說不出的蕭瑟苦悶!
劍意、不,刀意?!
何懼來汗毛炸起,明火靜功與息光勁同時調動,運使重劍相迎!
倉促之間,竟是使不出那自由不羈的劍意!
金鐵交鳴。
何懼來倉促之間運功慢了幾分,隻覺得手上一股巨力傳來,腳步一錯,連退三步,停了停,又退了三步,喉頭一鹹猛地噴出一口血來。
他提劍,暗運內功平息氣血,就這個動作,身上的衣衫紛紛綻開細碎的傷口,有血從中溢出。
這就是上乘刀法的恐怖麼……
思緒轉動,何懼來漸漸品味出那刀意並非刀意,而是那招式之中自帶的意境,讓不曾領悟刀意之人發揮出等同的威力,這恐怕才是上乘功夫真正的可怕之處。
那麼上乘之上的鎮派和絕世,又會是何等恐怖的武功?
靳東海此時表現出了一個真正武者的素質,他沒有趁著何懼來調息的功夫動手,而是說到:“小子,你的功夫不錯,但是今天開口辱我兄弟,我卻不得不殺你,準備好了就動手吧,我給你個痛快。”
“多謝。”何懼來手中重劍挽了一個劍花,說不出的飄逸出塵:“我之前小看了你,也小看了上乘武功,這一劍我決定出全力了,無法控製,還望閣下小心。”
靳東海眼光一亮,道:“好!既然如此,靳某今日就要全力應對了。”
息光勁的內力已然運行至六六三十六重,不是不能再增壓,而是一來時間不允許,二來則是再往上提高,兩股內力融彙對衝之下,不知道會對經脈造成多大傷害,三十六重已然是一個很保險的數字。
明火靜功提起。
兩股內力同時在經脈中奔流,撕裂一樣的痛楚,最終彙入手中重劍。
“逆風破浪!”何懼來腳下運起雁行功,手中重劍以一種沉穩而飄逸的姿態潑灑出去。
“來得好!”
靳東海隱約感覺到了這一擊的強大力量,運足功力揮刀迎上:“無邊落木!”
刀劍相激!
一聲極短促而刺耳的聲音倏然響起。
隨後是鋒刃的嗡鳴聲,而後是鋒刃旋轉著插進地麵的聲音。
沒有一絲聲音,剛剛這一記突如其來的交鋒讓所有人都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斷了。
靳東海的樸刀斷了。
何懼來咽下一口鮮血,抱拳稱謝:“承讓。”
說完輕輕走回自己的馬車,盤膝調息。
“老大,你怎麼樣了!”
其餘三傑紛紛上前攙扶,其中老二還持刀逼近了何懼來的馬車。
“回來!”靳東海喊了一聲,見賀英東不停,再喊了一聲:“回來!輸便輸了,你難道還要我把人也丟了麼!?”
這聲音大了些,周遭店鋪搭在外麵的布蓬木簾卻在此時紛紛破碎。
刀劍相激,濺射而出的刀劍氣早已將周遭的物件切得千瘡百孔。
略作調息,靳東海站起來深深看了何懼來一眼道:“後會有期。”
說完吩咐留下些銀兩給了受損的店鋪,便和其餘三傑策馬離開。
“後會有期。”何懼來抱拳恭送,卻並沒有什麼大的動作。
他體內經脈的傷勢並沒有他想象中那麼嚴重,最多的還是手臂的震傷以及內傷,在藥物的幫助下半個時辰內就能好利落。
“何懼來?”玄九,哦不,羽青玄帶著拎著一大包行李的腳力趕過來,看到何懼來的傷勢,上前問到:“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沒事。”何懼來笑笑收功,此時身上的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剛剛和忠義堂的忠義四傑交了手。”
羽青玄眉頭一皺,旋即舒展開來,道:“那忠義四傑我也聽說過,乃是忠義堂的眾多分堂中的精英,其頭目靳東海相傳用的乃是一門上乘刀法狂風刀法,不知如何?”
“比我強些。”何懼來點頭道:“如果不是一開始他心生輕慢,我又有足夠的時間去運轉息光勁,那麼恐怕我已經身死。其餘三傑不知武功如何,隻是想來不會比靳東海差的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