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程本分一家三口便聚在房間中商議,但這是聖旨,又不能抗命,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好辦法。程夫人畢竟是個母親,一想到自己唯一的兒子年未滿十八便要遠離家鄉,深入京城那個不毛之地,忍不住便抱緊了兒子痛哭。程關西卻道:“放心吧,母親大人,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這無疑是安慰的語言,但他年紀還小,並不懂得他這趟入京名為伴讀,實為人質的內幕。城主夫人一聽這話,哭的愈加厲害。程本分身為個男人,本不該流淚,但這幕實在傷感,一想到自己的兒子此次入京,說不定便是天人永隔,也忍不住留下了幾滴清淚。
林夏隱藏在暗處,想著程本分對他有人情,本來應該幫他的,但眼下這件事實在難辦。這是他們官場中的事情,他身為修真者歸屬修真界,與朝廷卻是井水不犯河水,若是幫了這個忙,恐怕就被人疑心是修真界要插手朝廷的事情,有心之人把它放大了做,恐怕就是一場浩劫。
浩劫不浩劫的本來也不管他的事情,但若是因為他而牽連了數以萬計的平民百姓,畢竟過意不去,更何況還有個聖龍教在坐等亂世,這世道若是成了他們的,為了修煉魔門三烈訣,血流成河是一定的了。
因此潛伏在這裏,看看能不能幫上點其他的忙。
一家三口聊至深夜,程本分的夫人哭得累了,沉沉睡去。程本分輕輕把她扶回了房間。
關上了房門,程本分又悄悄來到了書房。裏麵早已有一人在等著了,林夏認得,那是他的副官,姓劉,與他是幾十年的患難兄弟。
程本分道:“真的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劉副官臉色慎重,搖了搖頭道:“這是聖旨,無論我們做什麼,隻要是留下少主,就是抗命。”
程本分道:“若非要抗命呢?”
劉副官一驚,又歎了一聲道:“不成的,帝國百將之一的黃明將軍就駐紮在與我們相鄰的絕影城,他的部隊又素以雷霆之勢著稱,恐怕我們才宣布抗旨,他便已經兵臨我們城下了。
程本分怒道:“我做了那麼多年的好官,落了個造反的嫌疑不說,現在連兒子都要被抓,現在我想做一個好父親,卻又做不到。這是什麼世道?”
劉副官低頭道:“程大人,請息怒,皇上英明,必定會還你一個公道。”
程本分仰天道:“哼哼,皇上。”終於頹然坐在了椅子上。
兩人沉默片刻,程本分忽然道:“對了,你家的小子不是被一個修真門派收了做徒弟麼?要不請他們到皇上麵前幫忙說說話,皇上看在對方修真者的份上,應該會答應吧。”
副官當即道:“不成不成,那修真門派和皇室有仇,決計不成。”
程本分道:“有仇?是什麼修真門派?”
副官四下望了望,輕聲道:“禦劍山莊。”
“禦劍山莊!”副官說的雖然輕,但這四個字卻是一字不落的進了林夏的耳朵裏。他當即進了房間衝著兩人問道:“你們知道禦劍山莊在哪裏?”
兩人被嚇得目瞪口呆,心道這人什麼時候在的,該不是鬼吧。到底還是城主見多識廣,想到林夏是修真者,理應神通廣大,才答道:“林兄弟這麼晚在我這裏是?”
林夏道:“程大哥,我欠了你人情,不過這官場的事我不好相幫,就躲在一旁看看能不能幫上其他的忙,但你們說到禦劍山莊。我正在找這個地方,它對我而言十分重要,希望你們能告訴我。”
程本分道:“這個自然是沒問題,劉副官,你告訴林兄弟吧。”
劉副官這些日子也與林夏相處的不錯。當即道:“禦劍山莊的所在十分隱蔽,就在皇陵。”
“皇陵?”林夏驚訝道,“你剛剛不是還說他和皇室不和麼?”
劉副官道:“我家小子和我說,當年他們門派在滄瀾也算獨霸一方的大派,可後來出了個怪胎叫莫無道,練了神功後得罪了不少人,他們隻好避世隱居起來了。那次得罪皇室最厲害,因此滄瀾整個軍方都在打壓,攻擊他們,想到越危險的地方就越安全,他們便索性躲到了皇陵裏去。”
林夏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說著便朝程本分施禮道:“程大哥,既然打聽到了禦劍山莊的所在,小弟這施雨的任務,恐怕就隻能到此為止了。”說著又從袋中拿出魚妖的內丹來,說道,“這是魚妖的內丹,若是需要雨水,你隻需把它安放在廣場中央,用三隻牛,三隻羊,做祭品,這雨水就下來了。不過一月大概隻能用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