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他爹?!”女人聽不下去了,忽然轉身,衝著廚房喊道:“客人們都累壞了,快煮一些吃食來。”
“哎!”廚房裏,男人應了一句。
“大姐,我們就不吃了。”
“都是鄉野的粗茶淡飯,你們累了一天了,就吃一點吧。”
“大姐,真的不必這麼客氣的,我們喝了水稍後便走……”
鍾寶青還未說完,女人便搶著說道:“相遇便是有緣。看天氣,再晚些就要下霧了,你們不熟悉山路,很容易就會迷路的。而且夜裏猛虎野獸多,很是危險,公子的腿腳又傷到了……不如二位就住在我們這裏,這房子雖然簡陋,但好歹是個安身之所。”
還未說幾句話,女人便開始挽留他們。
“可是……”
“就不要和我爭了,等明天霧氣下去了,就讓我男人送你們離開。他熟悉哪條路沒有山賊和野獸,保證讓你們安然離開這林子!”
“就聽大姐的吧,你這腿腳怕是真的走不出林子。有一個熟悉地形的向導,也能少走許多彎路。”蕭逸也不客氣,微笑著感謝,“如此,便多謝了。”
女人聽了,立刻眉開眼笑地跑去廚房,掀開簾子說道:“他爹,晚飯加兩副筷子吧,客人今晚在家住。”
簾子後麵的男人,低沉地應了句“好”。
鍾寶青湊近幾分,悄悄地問蕭逸:“你確定?真的要住在這裏?”
蕭逸唇角微勾:“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嘛。”
這草屋外麵看起來很小,但是內裏卻設置得十分寬敞,轉角便是客房,房間一如堂屋那般整齊有致。
女人將被褥鋪好,起身說:“這裏雖然地方小,但請二位住進來還是綽綽有餘的。今晚我和我男人住一間,二位公子住在一間,不知是否方便??”
鍾寶青不自然地‘嗯’了聲,轉頭征求地看向蕭逸。畢竟她是個女子,和蕭逸同住在一個房間多有不便。可蕭逸卻並不知情,她回頭看蕭逸,希望蕭逸可以改變主意,說出拒絕的話,可不想,他隻是睨了鍾寶青一眼,然後似笑非笑地回答:“當然可以,自小我和我這弟弟便睡在一鋪炕上的,我們無所謂。”
鍾寶青心中一顫,表麵上隻得笑嗬嗬地應道:“沒問題。”
“這樣我便放心了。你們且休息著,我去準備午飯,等飯好了再叫你們來吃。”
“麻煩大姐了。”
“不麻煩,你們歇著!”
女人樂嗬嗬地走了,房間裏轉眼間隻剩下鍾寶青和蕭逸兩人。
鍾寶青關上房門,確定外麵無人,這才幽幽地說:“看來,我們已經是別人的盤中餐了。現在外麵的山賊怕是在計劃著怎麼把我們的錢財弄到手,然後再殺人滅口呢吧。”
轉過身來,她低聲問:“公子,我不懂我們為什麼要留下來?以我現在的腿腳,行動都很不便,一旦打起來根本跑不遠,必然會托你的後腿的。既然已找到他們在林中的部署,就應該乘勝追擊找到山匪的巢穴。留下等死,莫非就是公子所謂的良策?”
原以為他隻是因為不確定玉龍坊的所在來這茅草屋探探風聲的,不想,蕭逸竟然就這樣草率地選擇留下來。剛剛那女人話語間滿是紕漏,行為處事也詭異得很,鍾寶青隻一眼便看得出她的不善。且從那人步履之間便可以看出,她是個徹頭徹尾的練家子。便是鍾寶青身無傷痛時,都不敢保證能否全身而退,又不打草驚蛇。現在拖著這病腿……
“沒錯。”蕭逸抬頭望著牆上的畫作,微眯雙眼:“如果剛剛我還在懷疑,那麼現在我已經可以肯定了,這裏便是那夥山賊在山外的聯絡點。”
鍾寶青挑眉,“是又如何?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想一想該怎麼脫身!”
“不知,你看出來這幅畫中的文章了沒有?”
鍾寶青扁扁嘴走到近前,下一刻,不由得柳眉緊皺:“這,這是……”
鍾寶青伸出手,輕輕地摸了摸畫作的邊緣,“都是真金的,而且純度不低。”
“還有剛剛的茶碗,你可也看出了不對?”
“嗯,看出了,那樣好的釉質,必定出自官窯。可便是他們再有錢也不可能拿到隻有官家才會收藏的前朝瓷碗。一個碗價值五十兩計算,他們絕對不可能用如此昂貴的碗來用作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