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也是……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啊……”素問沒了主意。
這些天,名義上是寶先生診病,其實都是祝子睿前來幫忙的。如果再有半月,那個人還不出現的話……鍾寶青緊咬著唇瓣。這些天發生的一切,都出乎她的意料。難不成,是她猜錯了?
不,應該不會……
她相信自己的直覺。
可是,讓家裏出麵,便會授丞相以柄,不讓鍾家出麵,香椏堂便被逼到了絕境,所有的計劃也都功虧一簣,鍾家也難免背負驅逐難民的罪名。
前後都是懸崖,鍾寶青犯了難。
這時,堂外傳來一陣喧鬧。
素問和鍾寶青互視了一眼,趕忙跑了出去。就見一個衣衫襤褸的人正被眾人抬過來。
他渾身都是血,臉色蒼白無比,看起來已經奄奄一息了。一支筆直而猙獰的羽箭正插在他的胸膛之上,形勢萬分凶險。
抬著這人的,還有旺財。他是鍾寶青派到難民營內暗中照看難民的,他的露麵,更讓鍾寶青不安。
“怎麼回事!”鍾寶青氣惱地質問。
目光落在著箭上,她細眉直立。不會看錯,這是護衛軍的羽箭。她以為有旺財拿著錢出麵安撫,為難民建造村落,難民們便不會和護衛軍發生正麵衝突。
結果,她最不想看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寶大夫,救救我家男人吧。孩子淘氣偷偷進了城,沒有腰牌,城門忽然封死出不來,我家男人是為了找孩子才去的。誰知道那些守城的士兵蠻不講理,其中一個大人還要殺了我男人……嗚嗚嗚……寶大夫啊,你救救他吧,他是家裏的頂梁柱,沒有他,我和孩子也活不下去的呀!”
受傷者的妻子抬著死沉的擔架跑了半個山,早已經沒了力氣,癱軟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聽到聲音,排隊的百姓們都聚了過來。
“護衛軍殺人了?!”
“天啊,這麼多血,八成是救不了了……”
“再怎麼說也是條人命啊,這官府也太不把人當人了……”
大家或憤慨或害怕,熙熙攘攘,嘈雜一片。
鍾寶青命人把人放下,迅速切脈,發現此人脈象已然虛弱無力,幾乎欲脫。
“多久了?”
旺財吸了吸鼻子:“有一個時辰了。”
“一個時辰?!”
鍾寶青的表情更加嚴肅了。
如此嚴重的傷,一個時辰,足以讓體內之血流盡了。能堅持到現在,怕是因為有照顧一家人的信念在支撐的吧。
“旺財,把人抬進去,素問,快去拿針和止血散!”
“是!”
兩人紛紛行動,鍾寶青也跟著傷患走了進去。
圍觀的百姓蜂擁而上,一下子就堵住了香椏堂的門口。
寶先生的手藝,大家都隻是聽聞,並非親眼所見。他們都很好奇,這麼重的傷患,香椏堂是否能夠醫治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