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大黑去年老死了。”
“外頭菜地四嫂她們還給種著,這些菜就是菜地裏摘的,紅薯現在還早,不過葉子長大了,葉子也能吃……”
“這些雞蛋都是自家養的雞下的蛋,一會兒用雞湯給真真燉一個,她肯定愛吃。”
……
白薇坐在後麵聽他一句句地說著。
除了他的聲音,吸引她的還有他熟練的動作,洗菜、切菜,動作行雲流水似的暢快自然。
她漸漸的看入迷了。
裴庭正打算切菜,猛地覺得被人從後麵抱住了。
白薇抱著他的腰,把臉貼在他背上,熱熱的,特別舒服。
“怎麼了?是不是累了?”裴庭問。
“……沒,就是想抱抱你。”白薇道。
裴庭讓她抱了一會兒,拿起刀切菜:“明天休息一天,後天辦喜宴,就在村子裏,請大家吃一頓就算完了。你的禮服我給你帶來了,在那個黑色的皮箱裏,還有真真的……薇薇……”
裴庭放下刀,轉過身子,抱住她,凝望著她含淚的眼睛,吻住她的唇:“薇薇,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我也是……被封住嘴,白薇隻能在心裏說。
當晚,白薇和裴庭還有真真睡在西間的大床上,四位師父睡在原來裴正良那間,裏頭隻有一張床,不曉得他們怎麼睡的,裴庭說沒關係,白薇這才知道四位師父在紅薯山是一直苦修,從來不住屋子的,全是山洞。
換她,可能接受不了,但卻能理解。
大千世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追求,比如前世的自己,可時過境遷,那份固執竟漸漸的淡了,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但不管怎樣,她也有看得見的收獲,現在就躺在她身邊,守護著她和真真。
又過了一日,裴庭在山下擺了流水宴。老實說,白薇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宴席,還是自己的,但瞧那菜品,鮑魚海參樣樣都有,比起燕城的酒席也是絲毫不差的。她知道裴庭是費了心的,但最溫暖的是她收到的雙份紅包,裏頭金額不多,但都是雙份,一份是她的,一份是真真的。一個單份的也沒有。這裏的人對裴家、裴庭的敬重是看得見摸得著的,這才是裴庭給她的最大體麵。
酒宴一直到入夜,白薇早早被裴堂媳婦、四嫂幾人送到山上,她們也沒走,卻也不瞎鬧,隻是和氣地陪著白薇,跟她說著話。
一幹人正坐著聊天,突然聽到外麵“砰”的一聲,像是什麼東西進了院子。接著卻是明顯的腳步聲,白薇聽出來了,忙出去開門,果然是裴庭回來了。
裴堂媳婦等人見裴庭回來了,便笑著拎著燈籠下山去了。
裴庭叫她們慢點。
他一身酒氣。聽聲音,也像喝多了,湊近一看,他原本白皙的臉真是紅通通的。
“怎麼喝了這麼多?師父們呢?”
“高興,師父們住山下了,他們說還沒喝夠,我惦記你就回來了。”他說一個字歇一下,好像不能連貫成句似的。
明明是費力說出的關心話,白薇不知怎的,覺得耳朵有點燙。
“我去給你倒碗水。”白薇扶著他現在椅子上坐下。
“先別去。”裴庭忽然拉住她,他力氣太大,白薇一下被他拉到兩腿間。
裴庭什麼也沒說,盯著她看了半響,忽地一笑:“你去吧,廚房桌子上有一罐野蜂蜜,給我放一點兒。”
切~白薇暗裏啐了一口,去廚房給他倒水去了。
端過來找不到他的影子了,挑開裏屋的簾子一看,他站在紅燭下看熟睡的真真呢。
“噓——我女兒,真漂亮,像她媽!”
他讓她小聲點,自己聲音卻很大,好像掩飾不住的驕傲。
白薇看著他眼底下的紅暈,抿了一下嘴,掀開簾子進來,推他坐下,端著蜂蜜水送到他嘴邊,讓他一口氣喝了。
裴庭坐在床邊直笑。
白薇心想他這個樣子,怕是也不能自己洗漱了,轉身要去端水,卻被裴庭叫住:“你幹嘛?”
今天晚上還真不能跟他計較了,白薇老實道:“我去給你倒水洗臉洗腳。”
裴庭嘿嘿的笑,笑夠了:“不用你伺候我,我自己去。你洗了沒?沒有我伺候你。”
就他醉成這個樣子,白薇哪敢讓他伺候,忙道:“我洗過了,你行不行啊,我幫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