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開始說, 白薇的腦子就高速轉了起來, 但平時能想出那麼多主意的她, 腦子跟卡殼了一樣愣是找不出來一條借口, 最後在他殷切的目光下, 隻好摸了摸頭, 哈哈笑起來:“什麼孩子啊, 我騙林妮的,這你都聽不出來,你好笨……哈哈哈……”
車裏的溫度好像突然冷了下去。
兩分鍾後, 裴庭看她笑不出來了,收回視線,轉過身發動車子回山莊。
什麼啊!生孩子又不是她一個人的事, 她剛騙林妮的, 不刺激林妮林妮怎麼會說,這麼簡單他不明白?白薇坐在後排眼瞪得大大的, 但裴庭始終給她一個後腦勺, 連從後視鏡裏窺到的神情也是冷冷的。
她是生孩子的機器嗎?
白薇也惱了。
不理就不理。
看誰能堅持過誰。
因為田壯確實給白薇放了三天假, 又加上端午節, 所以加上今天白薇還有兩天半的假期。她想著以前不管她怎麼樣, 裴庭從來沒有生氣不理過她, 這次肯定也是。等他自己想明白了就好了,所以也沒怎麼放在心上。
回到山莊,許琳、白父白母、祺泰早就等著了, 張嫂早就準備了十幾種粽子, 白薇見裴庭對奶奶、爸爸媽媽還是以前的態度,坐在一起談笑生風的,她跟他說什麼,他都回答,還當著奶奶的麵細心地給她剝了粽子,暗覺他既然服了這個軟,那她就不跟他一般計較了。
不過孩子還是要要的,她也挺急的。酒店總歸不如自己家舒服,難得有這個休息時間,又是在自己家裏,一家人坐到晚上九點,白薇不停地給裴庭使眼色回房,裴庭跟沒看見似的,跟許琳聊起了養生之道。
許琳有點老花眼,孫女婿坐的近,不耽誤她看,遠一點的孫女什麼表情她就不清楚了。
白薇等了又等,索性先回房洗澡去了。
等她把自己搓得幹幹淨淨,穿上他最喜歡的那件睡衣躺在床上,裴庭還是沒有回來。
白薇躺在被子裏,不由困意上頭,漸漸睡了過去。
朦朧裏,她感覺身邊一下凹了下去,床上多了個熱乎乎的人,還記著使命的她立即湊了過去,但那個人立即轉了個身,給了她一個背。
嗯?白薇有點醒了,悄悄伸手去摸。
“啪”,她剛伸過去的手竟被重重打了一下。
白薇收回手,他這是什麼意思?
“累了,早點睡吧。”裴庭背著身說了一句。
白薇平躺在他身後,眼珠子在黑暗裏動來動去,累?他什麼時候累過?哪天晚上不是他纏她纏的要命。送上門不要,不要就算了,看誰急!
白薇臉燙燙的,也轉過身睡了。
可她雖然閉上眼睛了,但怎麼也睡不著,時刻留意著背後那個人的動靜,但裴庭一動不動,漸漸發出了均勻綿長的呼吸聲。
他竟然睡著了!
次日,白薇眼下有些淤腫。吃早飯的時候,連許琳都看出來了,問她怎麼頂著兩個熊貓眼。白薇隻好說可能是剛回來,有些不習慣,沒有休息好。
許琳說了幾句,叫她注意點身體,別太辛苦雲雲,然後吃過早飯,因為端午節已經過了,許琳要去祺泰的公司看看,白父白母陪同,大家就走了。
她爸她媽一走,白薇立即去找裴庭。
花房上的棚頂打開了,裴庭正戴著草帽、穿著膠鞋,拿著水管給花澆水。陽光下,他身影看起來跟個老農似的。
白薇看了一會兒,走過去,也拿起一根水管,跟他一起澆。
裴庭什麼也沒說,仔細澆著花,要是有被被她澆得太猛衝倒的,用手輕輕扶起來。
澆了一會兒,白薇故意把水澆在他的膠鞋上:“中午想吃酸菜魚,還有炸丸子。”
這樣明顯的示好,他再不接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裴庭看了她一眼:“哦……”
雖然他隻吭了一聲,白薇還是很高興,她正打算把遠處的幾棵棕櫚樹也澆澆,裴庭卻收了管子,摘了草帽掛在牆上,出去了。
白薇看他去的方向是廚房唇角一翹,還不得給她老老實實接著。
早飯吃的晚,白薇本來不怎麼餓的,但十一點開始就到餐廳裏轉悠,早早坐在位置上等著。
張嫂終於帶著人出現了。裴庭也來了,在她身邊他的位置上坐下。
好大一盆酸菜魚,還有一大盤炸丸子。
白薇立即夾了一個炸丸子,讚美的話還沒說出口,先吐了出來。
“怎麼放這麼多薑?”
裴庭沒有回答。
張嫂看了她一眼,用筷子夾了一個嚐嚐。
張嫂還沒嚐出來味兒,白薇突然嗆了起來,指著那一盆酸菜魚:“今天誰燒的菜,是想辣死我嗎?”
裴庭用小漏勺舀了一片魚,送到嘴裏:“味道不錯,新來的廚子燒菜可以的。”
新來的廚子?敢情這些菜都不是他做的!
白薇盯著他瞧了半響,裴庭在她的注視下淡然地吃了一片魚,又吃了一片魚,又又吃了一片魚。